命地玩。老人老練地玩,智者精明地玩,蠢人盲目地玩,賤人下流地玩,玩法何其多。可是一不小心就有身陷囫圇的危險。

第一天來冰姬坊的就有五、六十號郎中。其中一位自稱神醫的老郎中,作死作活地要為我把脈,被淳妤打了兩個嘴巴子,然後指著他的鼻尖大罵:

“黃鼠狼放你媽七十二個連環屁。你的醫術再高,還能比得上我們姑娘?葷油蒙了你的狗心,敢欺騙我們姑娘。”

老郎中嚇得屁滾尿流地跑了,他的自信早就飛上九天。

第一天就這樣地結束了。第二天更有高難度的病症等待著我。淳妤非要讓我裝得像吊死鬼一般,兩隻白眼珠子往上翻。我真害怕翻上一天,到了晚上下不來那就壞了。而且她還說裝得越像,成功的可能性越大。

我很為難,問她:

“難道就再沒有別的好辦法了嗎?這與活活的鯉魚非要摔死再吃是同一個道理。”

淳妤說:

“姑娘快省事些算了。想見根生老爺,就得受罪。現在都到了騎虎難下的地步了,退卻就等於失敗。不然便是蝗蟲玩雞反被雞吞了。再說,一點紅那兒可不是好對付的。她昨天帶著她的新丫鬟小怪在大廳的過道里坐了一天。”

深夜了,我們毫無睡意,還在探討著來日的計劃。

又一天就這樣開始了,我也思謀著:俗話說火到豬頭爛。為了見到根生老爺,我豁出去翻白眼了,翻幾天都可以。只是害怕雞飛蛋打一場空。

我從來沒發現,我還有翻白眼的絕招。這回蟬媽可就如臨盆的孕婦,在地上來來回回不停地打圈,她又讓趙豺帶了幾個小子抱著寫好的佈告去貼,並且叮囑千萬走的遠一點。

紫媚搖著扇子進來,故意嘻嘻做笑。長一聲短一聲地說:

“吆——,我原以為冰姬小姐是受人供奉的金菩薩,可真沒想到和我一個樣兒,真是黃連樹下一根草,都是苦苗苗,嘖嘖!天爺,瞧瞧,真是快死了——”

蟬媽正在火頭上,聽了這席話,馬上變成烏眼雞,指著門外的老媽子們說:

“你們誰放她進來的?讓她這樣無端的放屁,可是狗尾巴放上三年也變不成水貂皮,她死活與你何干?別高興的太早了,快給我攆出去。”

紫媚搖著扇子,呵呵直樂,說:

“為我生氣不值得,幹嗎黃狗裝死,要剁黑狗的尾巴呢?各燒各的香,各拜各的佛,我能管著她死嗎?她死了我也吃不上煮人肉。”

蟬媽臉色都氣白了,抓起一隻雞毛撣子就追著打。淳妤趕著上前拉住蟬媽,勸著說:

“都什麼時候了,蟬媽還和那種人動氣。她們哪個人見了我們姑娘不是如公雞見了蜈蚣似的。鳳凰總把高枝站,免得烏鴉叫幾聲。不理也罷了。”

大家剛靜下來,一批接一批拿乾草當良藥的人就進來了。中午的時候,我終於見到了根生老爺。當時我還以為翻錯眼珠子了,可是當他用他的手指押著我的手腕,我們誰都沒有刻意看著對方,但彼此的氣息已經讓我做出了正確的判斷,他傳給了我親密的訊號。蟬媽一把奪過他手中的草問:

“孩兒呀,這可是你要的草嗎?”

我點了點頭,一剎間我的全身所有收緊的肌肉,呼啦一下鬆懈下來。

只聽根生老爺說:

“我們的偏方是一味絕藥,調製時可是要避諱人的。為了使冰姬姑娘儘早減少痛苦,你們還是先出去一下。”

淳妤裝著過來給我掖被,爬到我的耳朵裡說:

“姑娘大可放心,我已經在小怪的茶壺裡放了*,一點紅睡的正香呢!”

大家都退出,我一躍而起。緊緊地摟住了根生老爺,然後淚如雨下。老爺摸著我的長髮說:

“不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