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地用心找愈找不到,無心尋找卻一索得之。)《莊子·達生》中還講過這樣一段話:“以瓦注者巧,以鉤注者憚,以黃金注者殙(hūn昏)。其巧一也,而有所矜(顧惜)則重外也,凡外重者內拙。”意思是說,用瓦做賭注的心思靈巧,用帶鉤做賭注的心性怖懼,用黃金做賭注的便心智昏亂。人們的技巧一樣而有所顧惜便重視外物,凡重視外物內心就笨拙。這是說人的靈巧或笨拙,就看他有沒有顧慮,而有沒有顧慮也就是有意識還是無意識的問題。笛卡兒證明:“一個人如果有意去看一個遠距離的東西,這個意願便使他的瞳孔放大,但是假如那人只是想要放大瞳孔,這個意願卻不會產生所期望的結果。”斯賓諾莎:《倫理學》第221頁。無意放大瞳孔而瞳孔放大,有意放大瞳孔而瞳孔卻放不大,這是生理學規律,也是心理學規律。

最後,讓我們引德國偉大軍事理論家克勞塞維茨的一段話作結:

“雖然人的理智總是喜追求明確和肯定,可是人的感情卻往往嚮往不肯定。人的感情不願跟著理智走那條哲學探索和邏輯推論的狹窄小道……它寧願和想象力一起逗留在偶然性和幸運的王國裡。在這裡它不受貧乏的必然性的束縛,而沉溺在無窮無盡的可能性之中。”《戰爭論》商務印書館1978年版第41頁。

。。

2 “有心栽花花不發,無意插柳柳成蔭”(1)

當一個人越恬淡,越不以目標為目標,反而能達到目標。這叫“不求而自得”。反之,越是努力追求什麼,反而追求不到什麼。在這種情況下,努力本身就是一個障礙。努力就不是自然的自發的人,那隻能是一種強迫性的現象,或是一種規範而不是一種自由。那將會變成一種枷鎖。參看奧修《老子心解》第96頁。

弗羅姆講過與人談話是自然自發好,還是有準備好。比如我們去見一個人,我們期望從他那裡得到一份好的工作和讚揚。在這種情況下,許多人都變得緊張不安,併為這樣重要的會見作準備。他們總在考慮哪些問題會使那個人感興趣。他們預先計劃好怎樣開始這場談話,一些人甚至單方面地列出談話的提綱。某些人大概也會鼓足勇氣,因為他們意識到自己所擁有的一切;他以前所謂的成功,他的風度,或者說他唬住別人的能力,他的社會地位,他的關係,他的外表和衣著。一句話,他心裡在估價著自身的價值,並以此為根據,在談話中亮出他的“商品”。如果他做得很巧妙,那他的確會贏得許多人的注意,但這不完全是因為他的表演,更主要的是由於大多數人缺乏判斷力。

而不做任何準備,不誇耀自己,所做出的反應都是自發的和創造性的人,他的舉止行為與前一種人是截然不同的。這樣的人忘記了自身,忘記了他的知識和地位;他的自我不是其發展的障礙;恰恰是因為這個緣故,他完全可以適應別人和別人的思想觀念。他創造新的思想觀念,因為他無意去抓住什麼東西不放。

前一種人依賴他所有的東西,而後一種人則相信他的存在這一事實,相信自己是活生生的人,相信只要敢想敢幹和敢於做出回答就會產生新的東西。在談話中,他生動活潑,因為他不必因為心懷恐懼去吹噓自己所有的東西而將自己窒息。他的這種生動活潑的氣質具有感染力,另一方會因此而克服自己的自我中心心理。這樣的交談就不再是一種商品(資訊、知識、地位)的交換,而成為一種對話。至於誰對誰不對就不起什麼作用了。他們不會希望帶著勝利或者失敗感而分開,他們心中充滿著快樂。《佔有還是生存》三聯書店1984年版第39—40頁。

有所為而為會限制自己的創造性,無所為而為才能發揮自己的創造性。藝術創作尤其如此。這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