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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氣。
其實,我又怎麼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我眼前越來越模糊,忽然頭腦一震。我握不住她,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支援。我似乎看到南楠蕭條的身影,像墨筆的一豎,在我眼前晃了晃,像浸在水裡,墨絲散進無盡的夜裡。
其實我能做什麼?
抓也抓不住。
做了個夢,夢到那年我生日的時候。南楠把哈雷送給我。
我很高興地抱起她轉圈。仰著頭看她。旋轉中髮絲飛舞著,她明媚的臉在紛飛的發裡若隱若現。
她起先在笑,忽然悲傷起來。
她說,
“怎麼是你,為什麼纏著我?”
這一句,就將我置於不堪的境地。我抱著她不知如何是好。
我要告訴她,再這樣做下去,神鬼都救不了我們。
但現實讓我開不了口。
她說的豈不都是對的,我一味纏著她,阻撓她,我害怕我們到萬劫不復的地步,但似乎並沒有什麼回寰。
我們的哈雷忽然淹沒在火光裡。我忽然看不清她的臉。
我抱著她旋轉,累透了。放下她,我就趴在地上吐了。
我以為自己要醒不來。
那一槍從右腹部射進來,穿透內臟,在背後炸開。
還不止一槍,小腿和右肩都有子彈擦過。
我伏著的那片草,都浸著血漬。
醒來的時候,在陌生的房間裡,牆壁上點著日光燈管。
沒有想象的那樣痛。
南楠一直沒有出現,我也一直忽睡忽醒,或者我自己也並不十分分得清是睡是醒。
我明明睜開眼,卻好像看到任晴和譚小流。在慘白的日光燈下,她們青白的手把沾血的刀子拿給我眼前。那血的顏色也像蒙了一層灰白,讓人看著麻木。
明明前一刻我們四個人還坐在譚小流家裡,擠在小小的床上,譚小流和任晴露出恩愛的表情,南楠也因為我聽話地吸下“失憶”而感到欣慰。
好像不穩定狀態的平衡,只有那麼一瞬,稍微抖動就是萬丈深淵,但在制高點,一瞬的歡愉,留作記憶裡的永恆。
每個人都告訴我她是多麼無能為力。沒有人想到事情會這樣發展,但一步步,就成了兩敗俱傷,誰都掙不破,逃不脫。
我眼睜睜看著沾血的刀子從我身體裡穿過。面板剖開一個口子,不斷有涼氣灌進去。卻沒有流一滴血。也不會痛。
即便是插|入心臟。
直到有穿著消毒的白大褂的人員靠近我,給我注射。我才發現自己是復吸了。
我推開他,但其實眼前一片迷濛,我甚至感受不清我們之間的距離。掙扎中把手背上的針管掙掉了。就流出那種蒙著灰白的冰涼的血液。但可惜從我口鼻插|進去的管子扯著我的身體,腿腳也被固定在床上,讓我沒有辦法翻下床。
我好像被蜘蛛纏在網上。
軀體和生命都變成龐大機器系統的一部分。寒涼,多餘。
等傷口結痂,不再需要那些機器的輔助。
我還睡在那張床上。
每天兩次注射少量的“失憶”,再加上腳腕被鎖在床上。讓我在清醒的時候沒什麼力氣。
並且房間裡的機器在失去用處之後很快被搬離。沒有任何工具可以幫助我解開束縛。
我終於明白自己被軟禁起來。
常常有種錯覺,南楠認清現實丟下我一個人離開了。這樣想難免心痛。但有心痛的快感,好過被慢鋸折磨,叫我無心無力。
但事實往往總與人的期望相反。
如果她真能放下從前一個人離開,又怎麼需要軟禁我。
從某種相對論的角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