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燈光太過強烈的緣故,林秋的視線開始慢慢變得模糊,好像什麼都看不清楚,一切事物都有重影。

怎麼回事兒,頭好暈啊……

林秋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只聞到淡淡的消毒水味,四周安安靜靜的,可家中哪裡來的消毒水味,雪白的天花板,這是哪,她該不會又穿越,林秋的臉刷白刷白沒有血色。

她掙扎著坐起來,沒有難受的勁,只是依舊虛弱,摸索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婚戒,林秋的心安定下來。

天旋地轉的感覺殘留在腦海裡,她怕是昏迷被送來治,只是治的過程中並非全無意識,開始的時候是昏迷狀態,後來則是太困,沒撐開眼皮,昏昏沉沉睡到現在。

手背上扎著針頭,半瓶液體輸進身體,涼涼的,手臂太久沒動又是麻麻的。誰送她來的,半點印象沒有。

“躺著,別動彈,暑氣未消,動彈什麼動彈。”夏依穎繃著臉,嚴肅地盯著林秋,說著說著眼眶紅紅的,“中暑自己不知道麼,低血糖低血壓,嚴重缺水中暑,體內高熱不斷,這麼難受,愣是不帶吭聲的,你這可真能,若不是昏倒,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嚴重到這份上。你這若是有個好歹,可不得嚇死我啊!”

她在林秋眼皮顫顫巍巍的時候,在門外躲躲藏藏,她心虛不知道如何面對林秋。她本是氣得慌,恨不得拿刀坎董健,恨不得拿搬磚給董健開瓢。可她不知道地兒,好在知道曉曉姐工作的工廠,問著錯誤的地址奔過去,知道董家在山的那頭卻沒有衝過去。

滿腔的怒火早在長長的路程中漸漸消磨,她打道回府,沒有直接對董健出手。

只是她怎麼也沒想到林秋會在董家附近等她,從白天等到黑夜,硬生生將健健康康的人整成中暑甚至昏迷過去。

她自是愧疚萬分,若不是她乾的蠢事,若不是她的莽撞,林秋如何會中暑。

她不止心虛,還有一絲莫名的彆扭和尷尬。她知道自己應該對林秋坦白,出這樣的事,林秋對她鐵定不順眼,她若是不說明白,這誤會只有越來越深的可能。

可理智歸理智,做歸做,瞧著林秋冷冷的眼神,道歉的話她實在是說不出口。

躲在外頭的時候,瞧見林秋爬起來,拿著吊瓶不知道要幹什麼,她趕緊衝進來制止。

林秋深深地看著夏依穎,緊緊抿著嘴唇沒有說話,現在她沒什麼精神,沒有什麼精力,去搗鼓明白,為何夏依穎再出現在她的面前。

夏依穎被林秋看得微微不自在,只是她知道是她理虧,哪怕不自在亦不該躲林秋的目光,只有硬著頭皮看著林秋。

“我想上廁所。”一字一頓的,聲音沙啞而粗糲,嗓子乾澀難受。自李芸的溫開水後,她滴水未沾,現在自是乾渴難耐。

人有三急,夏依穎自是不攔著,只是默默地倒杯熱水放在床頭櫃上,等著林秋出來的時候有溫開水可以喝。

林秋賴在廁所中不走,她抿著唇不知道以怎麼樣的態度面對夏依穎。她現在不想見夏依穎,她的心眼小,沒有說原諒就原諒這回事,她只知道那些傷人的話,叫她心裡著實不好受。她不否認她有賭氣的成分在裡頭,不是原不原諒的問題,只是沒做面對她的準備。

不過她倒是知道,中暑昏迷是誰送她來的醫院。

“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見我,我這就走,但是我想說的昨天的事我可以解釋,你可不可以給我半個小時的時間,這件事說來話長。”夏依穎何嘗不知道林秋這是無聲地拒絕,只是她希望林秋可以給她個機會解釋解釋。

“沒必要解釋,我沒怪你,就這樣吧。”昨天她要解釋的時候,夏依穎何曾給過機會,現在她又憑什麼非得聽她解釋來解釋去。

“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多打擾。”夏依穎跺跺腳,到底說不出別的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