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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一人,來日她知道了……”
紫顏斬釘截鐵地道:“師父要我照顧她,不是要她為我牽腸掛肚。我寧可她恨我,也不要她來日以淚洗面。”這是他能給予的最大保護,換成沉香子在世,也不會讓側側憂勞傷心。那是無必要的牽掛,紫顏想,未來的逆境若是能承擔得住,再告訴她不遲。
可是,那種不能共擔風雨的寵溺之愛,隔開兩個人的心,並不一定是側側想要的。或許這保護令側側變得更軟弱,姽嫿嘆惜地望了紫顏,他一意孤行,她只能生死不棄。
“到最後關頭,你要懂得放手。”她這樣說。
箇中利害不須點明,他心如雪鏡,無非退一步海闊天空,與他要的完美失之交臂。他明白,行至不勝寒的寂寂高處,若伸手可摘星攬月,腳下樓宇將傾,他或會縱身跳入燦爛銀河,再不回到凡囂塵世。那些放不下的恩怨情仇,在浩瀚洪荒的莊嚴前宛如一夢。
姽嫿雙眼灰暗,她彷彿看到將來,他一人輕揮衣袖自在去了,聚散轉眼成煙雲。
“至道無情,是這樣麼?”她苦笑。
紫顏按了按腰間的冰綺香囊,不再糾纏這個話題,道:“你送我的香,是什麼東西的解藥?”
“照浪配了一盒迷香,我怕他害你。”
紫顏抿嘴一笑,“他沒那個道行。”這時的他又恢復了絕世的神采,眼中有不輸神明的光輝,頓了頓道,“等我解決了手上的事,你……回霽天閣還是……”
姽嫿凝視著他,他未竟的心願到底是什麼。
“我自然去各地開分店,蘼香鋪是霽天閣的對手,我才不回去惹師父生氣。”
“好,那就好。”紫顏欣慰地點頭。
姽嫿只覺他有交代後事的意味,深覺不祥,正想拉住他多談一會兒心事,紫顏朝她欠了個身,徑自往鋪子外走去。姽嫿追上前去,遲疑之下不知如何勸慰,目送紫顏的身影如孤鴻飛逝,飄然往巷子深處去了。
陽光在紫府裡如騏驥逡巡獨步,亮堂堂的白光馳遍每一角落。青衣童子們灑掃紅塵,將翰墨器玩障翳併除,樂班的少年們則習技修態,端的是隔棟歌塵合,分階舞影連,只聽見絲竹檀板聲聲流轉。
這些日子以來,紫顏親手為伶人們塗畫面容,扮相各有妍媸,無一不形態驚豔,過眼難忘。雖然如此,紫府既不開門迎客,他久不為人操持易容,偶爾換一張面孔,府中諸人如見換衣般視若無睹。
唯有他為長生修顏時,側側與螢火在側旁觀,看他如何施色用膠,頗有製作人偶的況味。事後對長生重述箇中深淺,長生如聽坊間奇聞,津津有味,渾不覺驚險駭人。
連日裡沉湎聲色宴飲,看多了戲裡恩愛纏綿,綠鬢芳年,側側不免情懷如雨,心思牽動。曾借了戲文問紫顏:“江山美人,換你要哪一個?”
“可以兼得?”
“選一個。”
“江山。”
“為什麼?”她顰眉。
“有江山,就有美人投懷。”他笑得狡猾,“不過,我不愛美人。”
“咦,竟有男人不好色?”她故意這樣說,心裡歡喜。
“笨。醜人給我也不打緊,很容易就成了美人,還能練練手……”
她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心想果然問不出究竟。
這少夫人的名分擔待了多時,披錦屋和朵雲小築依舊隔了一道粉牆,一寸相思一寸灰。
枕寒衾冷獨自夜,有時一宵燈明,盼他過來把酒小坐,卻終是一個人守了香燼。若是熬不住提裙東顧,側側隔了窗眺望,銀釭下的紫顏往往獨對了一案脂膏泥粉、針刀錘剪徹夜不眠。那時,她不知該心疼他還是自己。
這夜,長生酉時回來,累得不想說話,螢火自在沉珠軒練功,僅紫顏與側側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