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臉上有些尷尬之色,好似愧疚不應該把這些血腥之事帶到瑞雪店裡一般,“大妹子,外面太冷,有兄弟受傷了…”

瑞雪沒等他說完,就挑了門簾示意他們進去北屋,說道,“先進去暖和著,我馬上送熱水進來。”

徐寬和後面的漢子們都很是感激,做買賣的人都很是忌諱這些血腥煞氣,害怕衝撞了財神,破了店裡的財運,沒想到瑞雪半點兒沒猶豫的就應了。他們趕忙進了屋,屋內原本坐著人,一見他們進來,立刻跳了起來,憤恨的喊道,“你們出去,誰讓你們進來的。”

徐寬皺了眉頭,沉聲說道,“張老三,這裡是老闆娘的鋪子,你們來得,我們憑啥就來不得?都是十里八村的鄉親,以後也要常見面,別把事做絕了。先讓傷者洗洗傷口,暖暖身子,咱們再好好說說是非。”

這一番話說的在情在理,那張老三回身看了看炕裡的一個紅臉兒漢子,撇撇嘴退了回去,冷眼看著他們給幾個傷者清洗傷口。

瑞雪扯了站在門邊兒的一個自家村子的後生,走到灶間裡側,低聲問道,“山子,這是怎麼回事,剛才好好的出去做活兒,怎麼就打起來了。”

山子撓撓後腦勺,眼裡有一絲驚懼,低頭說道,“我原本跟在後邊,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後來聽前面吵起來了。好像是小平山和張家村兩處的人帶頭先鬧起來的,他們都罵對方搶了自己的活計,後來就動起手了,被大夥勉強拉開了,但還是傷了幾個。”

瑞雪皺皺眉,拍了他的肩膀笑道,“別擔心,大夥不過是一時氣憤,一會兒就好了。”

山子嘿嘿一笑,“雲家村就我和雨娃兩個在碼頭,我們只管賺錢,別的都不摻乎。”

“這就對了,在灶間坐一會兒吧,今日用大骨頭燉了豆腐白菜,一會兒給你添一根兒大的。”

山子立刻眉開眼笑應了,跑去幫栓子燒火。

瑞雪進了北屋,把棉布巾遞給那額頭開花的漢子,笑道,“這是乾淨的棉布,傷口洗完了,就先纏上吧。碼頭沒有大夫,要不要派人進城去請一位回來?”

那紅臉漢子連忙上前拱手代傷者道謝,“多謝老闆娘高義,要不然我這兄弟受傷了還要在外面凍著呢。大夫就不用了,農家人皮實,只要止住血了,幾日就長好了。”

瑞雪瞄了一眼那傷口,剛才流血看著恐怖,其實也不過半寸長,此時止了血,只有些紅腫,倒真不嚴重。

張嫂子上前撤下染得半紅的水盆,瑞雪又到了徐寬眾人跟前,他們這邊傷勢更輕,於是笑道,“幾個兄弟的傷看著還好,回家多用藥酒揉揉吧,不過這幾日恐怕是不能去相媳婦了,否則人家可要笑話你們長得醜了。”

眾人跟著嘿嘿笑起來,其中一個捂著肚子的後生,嘟囔了一句,“這幫天殺的玩意兒,下手還真狠,踢得我肚子都青了,等我養好病的…”

徐寬聽他越說越憤恨,瞪了他一眼,剛要呵斥兩句,沒想到,屋中本就安靜,又都在一鋪炕上坐著,紅臉漢子那群人就把後生的幾句話聽進了耳裡,那張老三立刻跳了起來,罵道,“誰是天殺的?不知道哪個缺德玩意兒跟我們搶活計,怎麼沒一腳踹死你…”

徐寬這邊的人立刻不幹了,紛紛站了起來,回罵道,“你們才是牲口養的,明明就是徐大哥先跟管事攬了活計,你們偏跑過來壓價…”

“有能耐你們也壓價啊,就那麼點兒活計,誰搶上誰算,你不服氣啊,不服氣來啊,打死你個缺德玩意兒…”

兩方人越罵越不像話,隨時都有再度動手的可能,瑞雪眉頭皺得死緊,心裡有些無奈和惱怒,伸手拿了手邊的茶碗,重重磕在桌子上,“哐”的一聲,驚得眾人都停了話頭兒看過來。

瑞雪淡淡掃了他們一眼,臉上沒有了往日的和顏悅色,沉聲說道,“都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