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儀馨帝姬!

“殿下恕罪,只是皇后娘娘親口吩咐過,梅妃娘娘有孕在身,怕衝撞了邪晦,所以外府婦人免去請安,一律不得進入後宮!”

靜王一聽那皮裡陽秋的聲音,就知道是皇后宮中的張總管,此人平日被太后壓著,只得夾著尾巴裝謙恭,如今上頭沒人壓制,少不得藉著主子的口諭來抖威風。

不過,阻止帝姬入宮這等大事,若沒有皇后的允許,他再怎樣也不敢擅自作主。

靜王在車中聽著,也不下車勸解,只是靜觀其變。

宸宮 第五卷 第一百六十七章 把柄

儀馨帝姬性情剛強,聽得回答,只是微微冷笑,曼聲道:“你這話說得奇,我乃先帝嫡親的骨血,難道也是你家主子所說的‘邪晦’?又是什麼外府婦人,你想離間天家至親嗎?!”

她聲音不大,卻含著不容質疑的威儀,張總管被這份嚴峻嚇得慌忙搖頭,賠笑道:“這是娘娘的旨意,奴才們也不敢胡言!”

儀馨帝姬冷哼了一聲,道:“我奉了皇兄的旨意,你們也要駁回嗎?!”

她微一示意,身旁女官便取出一道黃綾卷旨,總管趕緊賠笑道:“真是折殺奴才了,殿下明奉聖意,我們怎麼敢阻擋呢!”淘。書。客…。taoshuke。Cn

帝姬又回頭吩咐了幾句,車駕粼粼的聲響便逐漸遠去,靜王車中挑開小簾,只見那宮車朝著西面而去。

西華宮?!

靜王想起那位安胎調養的梅妃,心下若有所悟,隨即便是一笑。

他見到太后時,漫不經心地問道:“前言局勢如何?”“皇帝坐鎮行宮,韃靼人也不敢再深入,平州無恙。”

太后抿了一口杏仁酪道,面上卻毫無欣慰之色。

靜王仔細觀察著她的面容,又道:“聽說舅舅已經落敗被擒。”

砰的一聲,卻是太后將玉杯重重頓放在桌上。

她抬頭望著靜王,鳳眸中彷彿冰裂玉碎,“你是從哪知道的?!”

靜王上前扶住她道:“母后,您先別急,眼下舅舅這事,怕是很棘手啊!”

太后見他避而不答,於是冷笑道:“如今還不改口嗎,林鄺乃是國這罪人,怎麼仍是稱他舅舅?!”

“甥舅之情。不是一詔令可以割捨的。他即便成了亂臣賊子,也是林氏家主。”

太后被這句一噎,卻沒有動怒,卻是嘆氣:“林家因他一人,不知要被天下人恥笑成什麼模樣!”

“兒臣斗膽,卻要駁母后一次,成王敗寇。乃是世間不滅之理。世俗動輒嘲笑,他們自己就清白如雪嗎?”

他看著太后,彷彿是在勸慰,又好似自語:“那畢竟是嫡親的舅舅,打斷骨頭連著筋,皇兄說不定會網開一面!”

這本來是應有的安慰,太后卻面沉似水。

她指尖無意識地撥著佛珠,咬牙不語。

靜王察言觀色,也不再多說,起身告辭,太后也不留他,緊閉了殿門,獨自一人坐於窗前。冰綃裁成的窗紗,隱約透出素白幽光,今日天氣陰沉,更顯得殿中昏暗。她起身點燈,用銀簪挑亮了,一道焰花在殿中明滅升起。

金黃色光芒下,她嘆了一口氣,想起靜王方才所說的,禁不住露出一絲冷笑來:“網開一面!”

她皎美面容上,笑容越發森寒,又蘊涵了說不清、道不明的刻骨憎恨,“最好他死在陣前,粉身碎骨。”

如此刻毒的詛咒,從她平時優雅溫文的朱唇中迸出,詛咒的物件,竟是她的親生弟弟。

小小的燈焰閃爍著,將她雪白的面龐照出陰影來,太后喃喃低語道:“不管他是生是死,那件‘東西’,卻絕不能落到別人手中!”

殿外颳起了大風,樹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