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潑灑著油水,溼答答的頭髮粘在沒有表情的臉上但手裡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停滯就像是在夢遊。

而最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一幕切切實實的發生了。

那些人與人群中的其他人似乎並沒有什麼區別,他們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不急不緩的走向那燃燒著的火焰,然後走了進去。

除了遠在西郊坡頂的這幫官差外,幾乎毫無例外,沒有一個人覺得這有什麼不對勁的。

離了酒館,顧湘君一路小跑頭也不回的順著記憶裡的道一直走到徹底迷失方向。

站在一個又一個似曾相識卻又仿若初見的街頭巷角,顧湘君感覺人生似乎都出現了一絲的遲疑。

就在她打算找個當地土著問問道時,一個聲音恰到好處的出現了。

“你在找回去的路嗎?”

那聲音從斜後方傳來,若不是聽出那股熟悉感,恐怕這位神經大條的仙子小姐會當場拔劍砍了過去。

“你跟蹤我?說,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名叫阿寶的瘦小男人縮了縮脖子,他雙手略微張開示意自己沒什麼惡意。

而這個男人身後,那個馱著貨的老頭呼哧著喘著粗氣,擺著一副見了不肖子孫的臭臉,對著那丟下他在原地打瞌睡的混球笑罵道“孬貨,說個話還能磕磕絆絆,誒,漂亮丫頭,我家小子想娶你,你要看不中直說,甭…嗚嗚”

老人話說到一半就被那不肖子孫給捂緊了嘴,可憐他一副落魄樣子,嘴裡還不停解釋道“老頭子酒喝多了胡言亂語,對了,你要回旅館的話往左走,穿過那裡的廊橋一直向前,就到了。”

將眉頭皺起的顧湘君一頭霧水,不過,似乎覺得這傢伙好像還不錯,她打了個起手,道了聲謝,隨即繞過這兩個奇奇怪怪的傢伙,沿左邊的路向前。

然而就在她走了沒兩步,就聽身後那嘰裡呱啦正吵著的二人中,那個名叫阿寶的男人喊道“我這兒有兩個燒餅想送給你。”

終於喊出這句話的阿寶似乎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無論是成與不成在說出來的瞬間都已不再重要。當然,他心裡也清楚,像眼前的這般女子大概就像拒絕他這種草尖一樣拒絕他手裡的那兩個上不得檯面的燒餅。

即便是再不可能,但總有一種僥倖的想法如根植在骨縫中的風,酸而澀的觸撓著他心底裡那份莫大的渴望。

然而現實畢竟不是寫好的話本,就在他喊出聲又覺羞惱進而反覆不得自已時,正前方的那個少女歪了下頭,繼而身子斜轉向他,露出個就這的表情。

顧湘君想不通的事在此得到了一個自認為合理的解釋,她臉上有些無奈,步伐即著急又顯得十分仙氣,她踩著蓮步走向那個男人時,語氣卻沒絲毫的傲慢。

“我知道你是想表達對我的感謝,這份燒餅就是你從新做人後給我的證明。我收下了。”

說著的同時,顧湘君很是豪氣的將對方手裡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布袋接了過來,她摸著上面尚有熱氣在,繼而內心感受到了某種觸動。接著,於某個已經木納到說不出話來的傢伙面前,從口袋裡掏出十五枚銅錢遞到對方手裡。

顧湘君看著這傢伙似乎不打算收,於是態度更是誠懇,硬把那錢塞到對方手裡。

“你有你的態度,我也有我的原則。阿寶是吧,很高興能認識你,但我今天真的有事,改天,改天一起吃個飯。嗯,就醬,回見!”

說完,拍了拍對方的手,這位形式作風與正常人格格不入的小仙女,身影一閃,消失在了人潮中。

老人看了眼自己那傻站在原地的小子,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安慰。

然而,那似乎被衝昏頭腦的傢伙只回過頭來,愣愣道“她約了我吃飯,你說是不是有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