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生活,二來習聖人之道,“懷大愛心,做小事情”,三來學習和倡導“有機農業”的新理念,親手種植有機農作物,推動人與自然和諧發展。

柳智宇則在當選並連任後,更新了耕讀社的社團理念。語氣與用詞,明顯多了許多指點江山的豪邁和毫不掩飾的野心。

新的社團宗旨中寫道:“未來的耕讀社,我們希望它成為溝通學術界等社會各界的樞紐;並向外發揮社會影響,帶動一種新的社會風氣。這個目標一旦達成,其對中國及世界文化影響是深遠的,因為這樣一個榜樣一旦形成,人們立刻會對我們採取的方式產生信心,會有類似的組織效法而起,社會風氣的轉變也就可能了。”

社團的同學從他不斷要“救更多人脫離苦海”的宗旨中嗅出了一些危險的意味,察覺到他似乎在有意地“發展下線”。

柳智宇對一些反對的聲音並不以為意,也沒有改變的打算,他已有了自己的支持者。而耕讀社也在他的帶領下,前所未有地壯大繁榮,並且成為北大的十佳社團。耕讀社的資金並不充足,柳智宇的個人捐款往往成為社團的主要資金來源。

柳智宇是社團唯一的骨幹和精神領袖,經常組織一些出遊和奉粥之類的公益活動。2008年5月,柳智宇第一次帶領社團去參觀龍泉寺——他在兩年零四個月後選擇出家的地方。

介紹龍泉寺的義工是柳智宇的師姐。她說,龍泉寺在正式被批准為宗教活動場所時,古老的龍泉出水了,清澈的泉水順著水道穿過了整個寺廟。

柳智宇還在寺裡見到了賢慶法師,也就是耕讀社的創始人鄧文慶。

賢慶法師說到了他出家的經歷:他上大學時讀到弘一法師的事蹟,在北大讀研究生快要畢業的時候來到福建莆田廣化寺,追隨弘一法師的路徑出家。他的父母先是反對,而後也皈依了佛教,現在和他一起在龍泉寺生活。賢慶法師負責更新龍泉寺的部落格,以平均每天發一到兩篇的速度,勤快地介紹寺院的每次活動,而他的父母則幫寺院幹些雜活兒。

賢慶法師的經歷對柳智宇有多少參考價值不得而知,而一家三口其樂融融,齊心戮力學佛的畫面,至少向他展示了一種可期待的可能性。

柳智宇內心早已從儒士變成了佛教徒。這種轉軌看似一念之間,實則足以改變一生。柳智宇的家人,在他給家裡的電話中不斷普及佛法後,敏銳地意識到了這一點,但他們認為這只是柳智宇在不斷尋求正解路上的工具之一,就像他當年奧賽訓練一樣,培養的是“一種思路”。

他的父母找來哲學老師與他談話,希望提供一種成本更小的“思路”,來解決他關於人生的疑問。談話的結果,是父母拗不過他,只能任他信了佛,而柳智宇暫時打消了——抑或是隱藏了出家的念頭。

除此之外,柳智宇的生活還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他開始每天記“善行日記”。

“善行日記”是龍泉寺法師發起的修行,在我們這些俗人看來,和“功過格”沒有什麼兩樣。把每天的生活分為自己做過的“好事”以及“壞事”。功德加分,過失扣分,月底一計算,年終一評比,功過相抵,看累積點數——夠不夠讓自己得到福報。

柳智宇每天記的“善”,大多是幫助他人,比如“去給不認識路的同學領路”、“借了同學GRE單詞的光碟”、“借了師姐一千塊錢”。

他的“過失”,則是對自己靈魂深處莫名其妙的聲討,比如“談話時要多順應對方,不要急於發表自己的觀點”、“有高傲心,不願意走進別人的內心”。

“善”與“惡”卻在這種每天不斷的記載中,變成了孤芳自賞的遊戲,於外人,生硬而古怪。

比如,在班級活動中,柳智宇會提出在大巴上唱歌以增進感情。這種出發點,無疑屬於他日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