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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善行”;而在同學中,卻是無人應和的尷尬和乾癟的訕笑。行善成了悖論,意味著以自己的意願,全心全意地讓別人高興。
對父母的順應,屬於柳智宇“行善”的範圍。他自己對前途的規劃是念研究生,學“中國哲學”,而父母希望他出國。柳智宇最後同意並且開始準備。
對兒子,柳智宇的父母與其說是干涉,倒不如說是亦步亦趨地追蹤思想動態。寒假回家,柳智宇吃飯時表達了對美國引發全球經濟危機的不滿,父親怕他偏激,晚上就給他讀了介紹中美情況的文章,希望他仍然堅持去美國讀書的計劃。
2010年春天,柳智宇收到麻省理工學院錄取通知書,全額獎學金。他的父母都非常高興,他也因為父母的高興而高興。
體諒、順從、感恩,柳智宇似乎找到了孝的核心。他有時會到食堂認真地點一碗羊肉面,因為母親叮囑身體寒的他要多吃羊肉。
幾個月後,柳智宇卻做出了一生中最大的叛逆——他去龍泉寺出家了。
龍泉寺
龍泉寺在北京郊區鳳凰嶺腳下,幽靜,不大。在寺裡走來走去的有僧人,也有還沒剃度的修行者,大多年輕瘦弱,戴著眼鏡。週末有義工來幫忙,也有些驅車前來吃齋、放生的人。
負責接待來訪的僧人們很警覺。他們人手一部蘋果電腦,上網,瀏覽和蒐集對柳智宇和寺院的媒體報道。
柳智宇出家後,除了他的父母以外,沒有見過其他外人。而僧人們很明顯沒有統一口徑,有的說他已經不在寺內,有的說他即日剃度。
住持似乎透露過讓他提前剃度的意思。一來是因為他天資高,對佛法學習領悟得很快;二來因為他有名氣,外界視他為弘一法師般的高僧,也能夠對弘揚佛法起到一些作用。
然而另一些高僧,例如明奘法師,則對柳智宇不大看好,說他沒有僧相也沒有僧氣,太有稜角了。
柳智宇出家,本來並沒有剃度,只是淨人,還有回到過去生活與圈子的可能性。媒體圍追堵截,已捧他為拋棄紅塵的高僧,柳智宇即使後悔,也沒有退路,沒有回到正常生活的可能性。
夕陽下的龍泉寺非常肅穆美好,讓人一步三回頭地捨不得離開。心裡浮現出三島由紀夫《金閣寺》裡主人公的感慨:“倘使你是人世間無與倫比的美,那麼請告訴我,你為什麼這樣美,為什麼必須美?”
《金閣寺》的主人公叫做溝口,是個口吃孱弱的年輕人,他視金閣寺如人間至美的化身,後來離開寺院,去讀大學,渴望介入世俗生活,也試圖同女人發生關係,卻總是因為金閣寺在腦中的閃現而失敗,現在是它橫隔了自己與所希冀的生活。最後只能選擇一把火燒了金閣寺。燒了金閣寺之後,他扔了原本用來自殺的安眠藥,抽了一支菸,心想:我要活下去。
現在的北大耕讀社已經不止剛創始時候的二十多人,而有了一千多人。一多半是畢業生或校外人員,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是柳智宇的宣傳效應。
耕讀社的論壇上,有人提議要去看看柳智宇,被其他人涼涼地譏嘲:“不知道你來耕讀社是什麼目的。”發帖的人憤怒地宣告自己加入該社,絕沒有想要接近這個傳奇的不良動機。辯解了幾句,這個提議,隨之也就被擱置,然後遺忘了。
☆我們那個時代的荷爾蒙故事
前幾天我在倫敦旅遊,常常看到白而肉慾的年輕女人,推著嬰兒車走在街頭,不像是有工作的樣子,三三兩兩,神色茫然地站著聊天。
導遊說,這幾乎成為了倫敦的一景。這些女人都是單身母親。生孩子並不是出於幼稚,而是致富的現實考量——她們每生一個孩子,政府就會給一筆錢作為補貼,支撐日常生活而不用工作。
我感嘆她們看起來也不過20出頭吧。導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