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綰貞已明白地拒絕,沈綰雲內心孤傲,舍不下臉苦求,唇角一抹苦笑,“我本不預來,是婆母和夫君強逼我來,讓姐姐為難,妹妹也過意不去。”

沈綰貞看她還是通情理的,就真誠地解釋道:“不是姐姐不想幫忙,實在是王爺也有苦衷,朝堂水深,我姊妹在後宅,又能知道多少?”

沈綰雲聰慧,聽她話說到這裡,就明白了。

這時,閆婆子進來,看見沈綰雲蹲身福了福,“四姑奶奶好!”

沈綰雲笑笑道:“媽媽好,媽媽身子骨還硬朗?”

閆婆子笑道:“託姑奶奶的福,老奴還硬朗,能撐著侍候我們姑娘幾年。”

閆婆子說完,轉頭對沈綰貞道:“家下的媳婦婆子回事,讓老奴擋在外面。”

“就說我這裡有客,散了吧,讓她們下晌再過來,有著緊要辦的,媽媽就做主吧,不用來問我。”

閆婆子領命下去。

沈綰雲有些微不自在,“我來耽誤姐姐辦正事。”

“也沒什麼正事辦,都是家中瑣事,沒什麼打緊的,妹妹好容易來一趟,吃了中飯再回去。

沈綰雲既然已說完正事,沒辦成,空坐下去也無趣,起身告辭,“妹妹來了半日,王府內務忙,就不打擾姐姐了。”

沈綰貞送她出去,一直送到中門,看她上了轎子。

沈綰雲坐上小轎,雖說事情沒辦成,心情比來時輕鬆,她在孃家住了有些日子,婆家才派人來接,儘管來的不是她夫婿,吳氏也很高興,有臺階,就趕緊借坡下驢,收拾了,就打發女兒回了婆家。

她一進婆家門,沒想到等著的竟是求人的事,沈綰雲滿心不願意,放不下架子,奈何她婆母和夫君堅持,無奈只好走一遭,姐姐一口回絕,她覺著這樣更好,公公被罷免官職,李府難以維繫,兩房分家另過,自己嫁妝足夠過富貴日子,日後不用看婆母臉色,受閒氣,有錢財傍身,就是夫君也不用奉承,反倒輕鬆自在許多,這樣想,心裡也不怨沈綰貞。

沈綰貞送走她,回房,意外趙世貞已回來了,在房中等她,看她進來問:“聽說你妹妹來了?”

沈綰貞嗯了聲。

“是李侍卿的兒媳?”沈綰貞點頭。

“她來有事?”

趙世幀平常不多話,今兒卻刨根問底,沈綰貞看他今日不同尋常,就也不瞞著,道:“她替李家求個人情,想求王爺替她公公說句話,她公公的事,王爺也知道吧!”

趙世幀嗯了聲,“知道”又盯著她問,“你怎麼回答?”

“我一口回絕,我說王爺不理政事,從來不操閒心。”

沈綰貞又加了一句,“李家長媳是厲王妃的內侄女。”她是特意提醒趙世幀。

二人互換了個眼神,心照不宣,各人心裡都明白,這極有可能是皇上有意而為之,打壓厲王,給文武群臣看,敲山震虎,憑著沈綰貞的直覺,厲王是個很危險的人物,既然她都能感覺到,那身為皇上,不會不有所防備,這次皇上突然出手整肅朝綱,表面看是整頓吏治,內裡只怕早就謀算好。

趙世幀壓低聲兒道:“這些日子,朝廷風聲甚緊,結黨營私,裙帶關係,皇上趁機要處置一些官員。”

沈綰貞看一眼門口,外間靜悄悄的,小聲道:“是不是以這個為藉口,真正想打擊位高權重之人。”

這個位高權重,不說二人都知道,可接下來,皇上要怎麼做,事態是否擴大,令人堪憂。

沈綰貞有幾分隱憂,安王遠離朝中是非,從不結交朝中大臣,外臣更是連邊都不沾,但是君心難測,伴君如伴虎,皇上看來又是多疑之人,安王謹慎小心,都不知能否受到波及。

幾日後,趙世幀下朝回府,沈綰貞侍候他脫去朝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