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傳來了一聲低沉略帶沙啞的嗓音,雖然相距很遠,卻是氣力充沛,好似一道鋒刃穿透了黑sè包圍的夜幕,十分清晰,“李觀魚,我知道你們兩個人就藏在這裡,不想死的就趕緊乖乖地出來,把那張地圖給我交出來!哼哼,偷偷摸摸,當個縮頭烏龜算什麼?嘿嘿,要是你們再不出來,我就把最後剩下這個女的也殺了,瞧你到底敢不敢出來!”話語帶著狠毒兇殘之意,正是盧天焦的聲音。

白勝男一頓,知道對方已經發現了自己的藏身之地,蔣海山夫婦受到牽連,蔣海山只怕已經遭難,餘下的崔慧娟也凶多吉少,盧天焦的話喊得清清楚楚,他就在那裡拿著剩下的一條人命要挾他們兩人乖乖地顯身走回去,交出身上的地圖,若是他們不出來,崔慧娟也凶多吉少。

剛才的夜晚慘叫聲顯得份外淒厲無辜,顯然蔣海山已經遭到對方毒手。

想起臨走時候,蔣海山對自己曾經說過的話,李觀魚忽然感到頭腦一陣暈眩,氣血有些上衝不聽使喚,身子發軟。聽到盧天焦的話,仇人的話語清清楚楚,居然這般兇狠歹毒用無辜人命要挾自己,想到蔣海山無辜慘死,他目中shè出怒芒,心底一股壓抑不住的憤怒勃然發出,蒼白的臉上湧出一股血紅,再也忍耐不住,決心要和對方拼命同歸於盡,怒聲對白勝男道:“這個人出手歹毒,亂傷人命,你放下我,我要和這人最後決一死鬥,和他拼個你死我活!”說著,就要甩開白勝男的扶助,轉身向後走去。

白勝男一驚,立即伸手抓住他,“師兄,你不能過去,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好,他們人多勢眾,你現在根本不是對手,去了也是白白送死!”

“你給我走開!”李觀魚氣怒,不肯聽從。

“師兄,你冷靜一下,你現在就是過去了也沒一點用。”

白勝男情知奪命刀的厲害,哪裡肯讓他白白去送死,仍然緊緊抓住他。

李觀魚大怒,揮起沒有傷殘的左臂,奮起最後一點力氣掙脫她的束縛,轉而瞪視向她:“現在人命關天,我堂堂男兒漢豈能讓無辜之人因為我白白送命!這個人兇狠歹毒,是個禽獸!他殺了我的師父,又廢掉我的手腳,現在又亂傷人命,我和這人仇恨不共戴天,今天我就算最後死在這裡也要回去和那個惡人拼個死活,拖他下地獄!”

白勝男吃驚,伸手緊緊地抓住了他,“師兄,你不能,不能去白白送死!”

“你給我滾開,堂堂男子漢怕什麼死,我送不送死關你什麼事!”眼見她始終緊緊拉扯著自己,李觀魚的倔強脾氣爆發出來,師父死去的仇恨,還有自己慘敗在對方手下曾經受到的所有悲痛恥辱,此時此刻完全在心底爆發出來,怒氣超過了一切,只想取那奪命刀的xìng命,他不顧白勝男竭力勸阻,要在這一刻用自己的劍向對手討回來,哪怕最後送了命。

白勝男緊緊拉住他,卻由不得他的力氣大,眼看就要拉扯不住,又聽到他剛才對自己口出粗話,頓時惱怒,心底一股怒氣也不由生出,雙手猛然一鬆,李觀魚失去了她的扶持,還沒有來得及走出一步,就碰地一聲重重栽倒在地,再也起不來,幸好沒有碰到殘傷的左腳,在那裡掙扎了一會兒就是站不起身。

白勝男站在哪裡,見到他這般樣子,忍住了不理會,冷然一笑,嘲道:“好,我放你走,你是男子漢大丈夫,我是小人,給你乖乖的閃開就是。可是瞧你現在的樣子,連走路都走不了,比個殘廢的人也好不到哪裡,連個狗都不如,還要找人報仇送命,好,我倒要瞧瞧你如何報仇去,如何鬥得過那個奪命刀,你去啊,看看誰會將你瞧在眼裡!”

李觀魚摔落在地,趴在地上掙扎著起不來,這時聽了她的話,忽然微微一怔,瞧著在她手中拿著的那柄長劍,臉sè逐漸黯淡沉寂下來,神情一陣說不出的失望落寞,先前眼底升出的最後一點怒火也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