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卿一臉擔憂,顏心瞧見了,只笑著對瑞卿道:“大夫來了就讓人給些賞銀,待會出去了,我與哥哥會先去尋醫館瞧傷。”

聽了顏心的話,瑞卿這才鬆了口氣,臉上帶了些笑顏,由衷道:“還是小姐關心咱們少爺。”

抿嘴一笑,顏心垂下眼神閃爍的眸子。

大家都把她當成十一歲的無知少女了麼?

看慕正澤行走間別扭的姿勢,身上傷的定也不輕。

慕家的少爺,雖然不得寵,可與晉王世子,大將軍獨子,甚至是當今三皇子殿下的交情,京中知曉的人不在少數,竟還能被人收拾的如此厲害?

會是誰呢?

顏心掩門出屋,裡頭慕正澤正在梳洗,還要換身乾淨衣裳。

竹林院——聽著好像很有風雅,理應就是遍地青竹,鬱鬱蔥蔥佳氣浮。

可眼前的景色,真叫人不敢恭維。

稍遠點的地方,野草都齊腰深。未經打理的院落,原本的花木早被野草奪了生機。

身後一連片的下人房,久歷風雨,搖搖欲墜。連遮風擋雨都不能。

再回頭瞧她哥哥住的主屋。

牆頭上,悽草衰敗,長廊的漆都掉得斑駁,活似哪家不得香火的寺院。

嘆口氣,雙眼灼灼。

慕嫣柔只以為她抓到了自己的把柄了?

只可惜,百密一疏

誠如慕正澤所說,不是躲著些,那些麻煩就不上門。

躲又能躲到什麼時候?

老虎不發威,真把她當成只病貓瞧笑話?

飄渺居,只待女客,如今二人若要說話,連個去的地方都沒有。

明月樓倒是不錯,只是慕正澤搖搖頭,顏心還笑他:“又不是真的搶了他傢什麼生意, 做成了對手,哥哥還真不去人家吃飯了嗎?”

“不是,就怕隔牆有耳……找艘船去河上,或者,咱們還是回去莊上?”

顏心瞧著慕正澤一臉肅穆,知道此時不是玩笑的時候,尋思道:“此刻不知租不租得到船……”莊上去,怕是晚上回不來,如今回了府,不好交代。

瑞卿卻是尋了地兒把馬安置好,嬉笑著上前道:“少爺小姐要用船?奴才去安排吧。”

慕正澤囑咐道:“尋到船家,船行到湖心。”

顏心點點頭:“綠珠,你去買些小食來,也不知船上有什麼。”

等到四個人上了船,進了船艙,已經快到吃晚飯的時辰了。

“這船可真富貴。”綠珠讚歎。

跟著的船老大聞言一笑:“那是當然,這位小妹瞧咱這船,不說這些擺設,就是個頭也是這湖面上數得著的。”

顏心只是笑,五十兩的銀子,也怪不得別的船都載客出行了,這船還在岸邊等客。

三層的大船,只顏心他們這窗邊一處,綠珠與瑞卿被打發出去,滿桌子的菜,只她與慕正澤二人。

可,哪裡還有心情吃得下去。

“兩位,菜都上齊了。”夥計擺上最後一道糖醋松鼠魚,便也回去候著。

顏心撿了一筷子魚肉放在慕正澤碗裡,魚肉柔韌,湯汁酸甜,含笑道:“是哥哥先說,還是心兒先說?還是咱們吃完飯再說?”

慕正澤原本緊緊皺在一起的濃眉,舒展開來,含笑道:“還是先吃飯吧,不然等會怕咱們什麼也吃不下了。”

慕正澤臉色發白,剛剛去醫館,身上深深淺淺的全是淤青,等晚上梳洗後怕是更疼得厲害。還好,沒傷到筋骨。

望著旁邊櫃子上放置的藥包、藥油,顏心嘴上掛著笑,點頭稱好。

夏日湖心的船上,風光美的正好,美食當前,顏心松下口氣,與慕正澤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