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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自卑感和卑微就統統跑了出來。一次又一次地譴責著她的放肆。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居然會有這樣的奢望想法,這是不對,也是不應該的,司馬總管不是早就告訴過她了嗎?
然而致命的誘惑總是降臨得如此快,就在十五日那一天午後,鍾離夜微服出去了,不需要菱花跟著,所以她才鸞忙皖衣間的馬大嬸拿洗熨好的衣裳到韻容住的掬繒閣去。
本來這是丫鷥、侍友們的活。可是大夥都忙著,而且菱花素來手腳伶俐,年紀又小,趁著表小姐到碧雲寺上香的當,悄悄地送了衣裳就走,應該也是不妨事的。
只要不給表小姐和她的侍女知道就行了,否則又會有一頓教訓可領受的了。馬大嬸認真地忖著。
於是菱花就捧著一大疊美麗的衣裳往掬繡聞走去,臨行前馬大嬸遺細細叮囑道:“記住,衣裳放在表小姐屋墓的梳妝檯上就可以了,自然會有侍友們收著。”
“我明白了,馬大嬸,您放心。”
菱花輕手輕腳地走進了古典的掬繒閣裹時,她忍不住地環視起這個好美、好美的寢室。
果然是閨閣幹金住的房間,收拾擺設得柔雅有致,尤其那張雕鳳鏤花的紅眠床,那柔軟閃著亮面的牡丹緞被,還有那古琴、那瓶子水仙,幽幽然、詩情畫意得就像夢裹的仙境。
這是她一輩子也不可能擁有的美好事物,可統統在表小姐的生活婁聚集了。
一樣是女孩家,反觀她自己。她頓時覺得自己好卑賤、好渺小,和表小姐一比,她就像表小姐繡花鞋底下的塵土一般,悽悵得令她自慚形穢。
她輕輕地將一大疊絲質續羅料子的衣裳放在梳妝檯上,小手想離開那疊寧馨美麗的衣裳,可是絲滑般的觸感今她的手指怎麼也捨不得移開。
陡然一個驚駭的念頭衝入她的心底,她的小手握拳掐住了手心。
可以嗎?可以嗎?
老天,她只想穿一次看看,只要一次就好了:嚐嚐身為人人呵護在手掌心的姑娘的滋味,嚐嚐被將軍憐愛恩寵著的滋味;她不敢奢望什麼,她只奢求穿上一次柔若雲彩的好衣裳,讓她乾枯的生命墓充滿一次甜美的夢境成真。
只要一次就好了,在這一剎那間可以幻想著美夢成真,幻想著她也能擁有某個人的愛,被某個人珍而重之地捧在手心上,塊在溫暖堅實的樓抱賣……
表小姐到碧雲寺去了。要到黃昏才會回來,她只要偷偷地借穿一下,在鋼鏡中好好地看著自己的模樣後,她就立刻把衣裳換下來,然後摺疊回去。
老天爺,她也是個女孩子呀,就請滿足她一次奢侈的心願呵……
菱花心跳如擂鼓,帶著深深的罪惡感關好了門,心想一時半刻應該不會有人進來的。
她輕輕地來到了銅鐮前,件件地褪下了厚重笨拙的男裝,並且將之摺好放在桌腳明。
她把胸前纏著的布鬆開了,拋在一旁,然後打散了黑髮,及肩後長度的烏溜髮絲輕柔地飄逸著,她一時之間也不能穿上肚兜,直接伸手輕拿起 件繡著朵朵粉紅梅花的雪白衣衫,緩緩地覆上了身子。
雲一般的觸感熨貼著她雪白細緻的酥胸,惹得她一陣低低淺笑,然後再拿了緞白色的腰帶束住了縵纖柳腰,把套在外邊的白狐毛坎肩穿上。
菱花凝神一看。竟被鏡中的人給驚呆了。
這是她嗎?她竟不能認了!
鏡裡的女子柳眉不染自翠,唇不點而紅,細緻的險蛋漾著一抹夢幻,淡淡的嫣紅色暈染在頰遺。修長纖弱的身子裹著一龔如明月、如輕梅的淡雅衣裳,罩著雪白的狐毛坎肩,她美得不似人間所有。
這不是她原來的面貌,卻比原來的她美上了千百倍,都是這美麗的衣裳所製造出來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