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身大事來得重要。

孫青就是個溫婉的性子,在一旁跟著勸。

“是呀,阿姨說的對,你都多大了,再不結婚真要找不到好的了。抽出個時間就見一見吧,行就談,不行就算了。”

這邊才說完,手機就響了。孫青拿起電話,是她表弟打來的,聽那意思真鬧到法院去了。她那個表弟上來一陣有點兒彪,分不出個輕重緩急的,孫青不放心,說她得去法院那邊看看,別再吃什麼虧。這飯她也吃不成了,還得把孩子託付給江媽媽。

江媽媽應承得很爽快:“你快去吧,孩子我看著就行。”

江南見機行事,當即拿起包包和外套。

“我正好也去法院,孫青你搭我的車吧。你剛才說的那事正好路上聊聊。”

這樣一說脫身極輕巧,換鞋出來那一剎江南還在心裡盤算,近段時間無論拿什麼藉口招喚她都不會再上當了,太難纏。

孫青才坐上江南的車出了小區,江南當即把車開到路邊停下。

“這裡好打車,下去吧。”

孫青愣神:“幹嘛?你不是也去法院麼?”

江南叩了兩下方向盤,皮笑肉不笑:“孫大小姐,我去中院,而你表弟現在在基層法院呢,你跟我不順路。”

太多年的閨中密友了,孫青不生她的氣,卻也不跟她客氣。一邊下車,一邊抱怨:“原來是想拿我當藉口從阿姨那裡脫身,江南,你的良心都讓狗吃了。”

江南衝她揮了揮手,開車去中院。

薄南風的案件今天已經從檢察院移交到法院了,她得去申請查閱相關的案卷。

她做為一個刑事辯護律師打的這些官司幾乎哪一個都是重刑,長年累月和中院的人打交道,光來查案卷的次數就已不計其數了,跟這裡的人已經相當熟悉。手續齊備,提交之後很快就得到答覆,獲准明天過來閱卷和影印。

江南擔心檢察院這次移交的東西太多,畢竟是強姦殺人,裡面包含著兩個獨立的重罪。如果太多的話,明天就早一點過來,以免有限的時間內影印不完。

就問:“這回的案卷很多麼?大約有多本?”

工作人員想了一下,也露出吃驚的表情:“不多,訴訟文書,鑑定材料,加上證據材料也就幾十頁紙。”

江南鬆口氣,轉而又狐疑,沒想到這麼少。

從法院出來,去提車的時候撞到了熟人,隱約聽到有人喚她的名字,尋著聲音望過去。有那麼一剎江南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但就是夢,這些年也很少再夢到過了。男子冉冉步伐朝她走來的時候,只覺得陌生。英俊帥氣的眉眼輪廓明明都沒怎麼變化,看一眼名字已然呼之欲出,紀夢溪,但心底深入卻被源源不絕的陌生繞緊。這個男人消散在江南煙雨中數年,這樣一見宛如隔世,江南覺得自己就要記不得他了。所以當這個被記憶之海就要吞噬殆盡的人再冒出來的時候,江南下意識眯緊眸子,最多的感慨是突兀,如果說還有一絲感觸,那便是驚怔。就像親眼目睹山體滑坡的人那樣,面對崩塌而下的山體最急迫的感觸定然不是劫難來襲的驚恐,而是空白,大腦中一片一片的白。非得恍惚過後才能清楚的意識到眼前發生了什麼,紀夢溪回來了!是的,那個五年前從她生命裡決絕退場,五年來斬斷她所有依賴,同她再沒有半點兒瓜葛的紀夢溪回來了。

江南皺了下眉頭,臉上的表情說不出冷硬還是木訥,一眼看上去,更像面無表情。

紀夢溪已經走到她面前,笑意溫溫的,從嘴角那裡積攢起一點,再像浮冰那樣一點點擴散,轉眼如沐春風。紀夢溪的笑就像招牌,永遠無懈可擊,又生動好看。第一次見到就覺得這是王子才會有的微笑。至於王子什麼樣?江南沒見過,很多女孩子也沒有見過,但那些年她們還是根深蒂固的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