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放輕手腳,擔心江南已經睡著了。

孫青轉首望過去:“啊,薄南風,你回來了。”

江南也坐了起來,眼波泠泠,一片清水般問他:“你怎麼才回來?”吊著個手臂就四處跑,好像已經做完手術很久了,真當自己很頑強?

薄南風本來落腳都不敢太重,見江南坐了起來,鬆一口氣,撇了撇嘴:“怎麼那麼不老實,還以為你睡著了呢?”

看向宋林愛和孫青:“今天麻煩你們了,時間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江南這裡有我就行了。”

宋林愛和孫青本來就沒打算回去,指望薄南風怎麼行,他的手臂下午才接上,也需要別人照顧。今天都折騰乏了,就他們年輕人還有點兒戰鬥力,晚上就連江爸爸江媽媽過來,都被她們給打發回去了。

孫青過來叫薄南風:“你還是回你的病房裡休息吧,你的手臂也經不起折騰。”

宋林愛說:“是啊,去休息吧,江南有我們兩個就行了。”

薄南風不走,已經坐到江南的病床前。問她:“還疼不疼?”

江南一副乖巧的樣子,蹭了蹭他的手掌心:“不疼。”

“嗯。”薄南風淡淡的應。

想跟她說起蘇瑞的事,江南這樣聰明,懷疑她也隱隱猜到幾分了。想說他現在還沒有辦法,不是對蘇瑞下不去手,而是他和阮天明實在兄弟情深,因此他實在顧念,不想在他的心口上擰一下。那種疼是什麼滋味,薄南風很清楚,可以說沒人比他更清楚,他才刻骨的經歷過。知道那疼痛的滋味對所有有情有義的男人來說,一樣可怕。

他想起從蘇瑞的房間裡出來,進電梯之前阮天明給他的答案。

他說:“好像已經很久了,估計是太久了,我也不確定,好像是在她十四五歲的時候開始。”

薄南風的太陽穴跳動的厲害,像要爆裂了一般。二話沒說的進了電梯,也不看他,直接下到底層。

蘇瑞十四五歲的時候,阮天明不過二十幾歲的毛頭小子,還沒有現在的他大。那時候的男人若安靜的喜歡上一個女人是很純真的感情。但如果許多年的時間過去了,沒有說出來,卻也沒有改變過,那就說明是真的喜歡,已經喜歡進心坎裡。只要能看著,得不得到,說不說出,都不覺得有什麼。薄南風就想,現在的阮天明跟他一樣,是走火入魔了。

這個時候只怕沒人比阮天明更加的左右為難,進退維谷。

喜歡一個人沒有辦法,其實阮天明也不想跟他唱反調,畢竟這些年從來沒有過。所以,阮天明心中的苦觸,薄南風懂得。既然懂得了,就不能裝作不知道的肆意而為。

離正揚從來醫院到現在一直沒有離開。

薄南風出去時,他一個大男人不好膩在病房裡,看過一眼就去外面抽菸,吹冷風,仿似呆在這裡心緒就能平和一點兒,即便什麼都做不了,至少不會無所適從。

這會兒薄南風回來了,叫他過去休息。

“我找人幫你調了病房,就在隔壁,沒什麼好擔心的,快過去休息吧,醫生說你這樣的也需要休息。”又看了眼江南:“不用擔心,有我照顧著。”

他今晚不走了,就是打算留下來陪床。

薄南風不動彈,江南推了推他:“你快去休息吧,我也困了。”

薄南風就說:“那你睡,等你睡著了我再走。”

宋林愛“噗嗤”一聲笑起來:“薄南風,要不要我們先退出去,你給你老婆講個睡前故事先把人哄睡著了,我們再回來?”

林樂接到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