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一會便到,讓她們馬上就寢。離開寢室,郭洪斌沿著路旁的樹影走,心裡開始有一點不安了。這時,燒鍋爐的工友剛封好火,提著燈走過來,兩人招呼過去之後,郭洪斌又轉身問鍋爐工:“你剛才遇著什麼人沒有?”鍋爐工一時想不起來:“你找誰?沒見有什麼人呀!”郭洪說:“沒事,一個女學生考試沒及格,捱了批評,不見了。”

郭洪斌走了。鍋爐工在納悶之間,不覺想起剛才關門出來時,聽到“砰”地一聲,像是什麼東西被絆倒了,隨即一個黑影在窗外閃過,當時他以為是隻貓或狗什麼的,沒有在意,現在見郭洪斌發問,才想到是不是這個女學生?於是,他又轉身去鍋爐房,在牆角邊發現了陳燦英,鍋爐工問了她幾句話,她扭過身去,不肯回答。這時,郭洪斌又找來了,陳燦英一見,立即急匆匆向女寢室方向走了,郭洪斌追問鍋爐工陳燦英剛才說了些什麼,鍋爐工並不呆笨,他猜想這陳燦英大概不只是考試沒及格挨批評受了氣,因為他已幾次見過這女學生熄燈後,單身回寢室時從這裡經過,還破例為她取過水,她是郭洪斌喜歡的學生幹部。便回答道:“這不會有什麼事的,你就放心好了。”

這就是那一天彭石賢等幾個人在鍋爐房打撲克,鍋爐工聲稱不怕郭洪斌來追查的謎底。

這一夜,讓郭洪斌過得多少有些懸心。第二天一大早,他去了女寢室,聽說陳燦英天未亮就走了,這就讓他不能不忐忑不安起來。好在他從傳達室瞭解到,陳燦英離校時背了個袋子,拿了把傘,說是要回家去取糧食,這才讓他放心了一些,他便馬上去追。以前,他曾應邀去陳家作過客,能認路,可是追了十多里,並不見陳燦英的蹤影,這是怎麼回事呢?郭洪斌想,這隻有追到陳家才能知道究竟,於是他脫下衣服提在手上又緊追緊趕而去,過了個山坑,正好遇上回校的幾個學生,一問,回答說,他們在前面不遠處遇上了陳燦英,郭洪斌聽後大大鬆了口氣,沒有來得及詳細問答又趕了一二里地,只要走過前面那條小溪流,離陳家就不過三四里地了,陳燦英這會該快到家了吧?郭洪斌的腳步不覺變得有些踟躕不前。他想,如果陳燦英跟家裡人說了昨晚上發生的事情,在這時候進她家,一旦問起罪來吃不吃虧還難以料定,鄉下人一翻臉有可能動蠻,為這種事打折筋骨的也有,還奈何不得,陳燦英的父親向來橫行鄉里,郭洪斌不想送肉上砧板了。

郭洪斌本是無情無義無所顧忌的人,他往回走的時候,認定陳燦英昨晚沒有尋死,今天也不會尋死,到了家更不會去尋死了,這種事只要不死人就沒什麼了不得。管她孃的,待過了一二天再說去!女人氣量小,一時候順不過氣來,糊糊塗塗一死了之的不少,但如果挺過來了,又回心轉意,再主動找上門來也不一定,郭洪斌期待著陳燦英也能這樣。

郭洪斌的估計有一多半沒錯,如果他當時不轉身,再向前走半里地,就可以在小溪流那邊的土堤下見到陳燦英,這時的陳燦英正坐在大樹旁的一塊石頭上歇息,她擰著剛才淌水時浸溼了的褲管邊,又慢慢地套上她的鞋襪。她望著回家的路,轉過前面那片小林子就是她的家,她這麼急勿勿回家裡來究竟是為了什麼呢?她當時並沒有多想,只是一種慌亂和驚恐吧。有家,有父母在,便是未成年孩子最可靠的庇護,能獲取最大的安全感。不過,陳燦英已經不算小孩子了。昨天晚上的事情該不該向父母訴說?她能訴說些什麼?剛才一路走來,她的腳步漸漸地放慢了,心氣也和緩了許多。突破年青少女那層生理屏障的短暫疼痛已經消失,當時產生的那種強烈的心理震撼和驚異也已經過去。她認了女人的命,每個女人都得經過這一關,問題是,她遇著的是郭洪斌!這中間有欺騙,有脅迫,有凌辱。但是,陳燦英能說自己全無覺察麼?她為什麼會上鉤,上當,受騙呢?她是害怕捱整,是無路可走,但也是被郭洪斌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