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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早知道我在外面,他只是不願見我。
我給昌王趙憬寫信,感謝收留,但盛情難卻。他很快回信,信中不提此事一字,只是讓人將我的物品,封了箱子送來。我殺呂惠卿一事竟無人提及,也許是他暗中瞞混了過去。畢竟呂錦闌也是因為私心來報,這事發了後,料想呂錦闌也害怕,因此守住了秘密。
呵呵,我是個可笑的白痴,自以為一切是如我所想,一切瞞天過海,重新風平浪靜。但那時,我真的就如此天真,在20歲女孩的心裡,世界可以很簡單,那就是付出與回饋,熱血與忠貞。雖然我早知道付出未必有回饋,但我一腔熱血所作的,我總相信是對的。
敏兒足月,按規後晴初應該帶他回孃家一趟,之前那邊的人已經來過,正逢府中出事,這兩天那邊老太太親自派人來接,這回實在推不過,只好回去。我幫著打點她出門的東西,轎子車馬,禮品箱子,敏兒的衣服。然後給她準備洗浴的熱水。
加了藥材一起煮,又細細研了花瓣的一大桶滾熱湯香湯拂拂冒著蒸汽。“你也來。”她叫我。
這回我沒抗拒,給她除了衣衫,我自己也潛進那熱騰騰的水裡去。這樣的一大桶熱水正是現在需要的,我將自己淹在其中,只露出口鼻呼吸,讓無孔不入的,水流將我滲透,霧氣瀰漫中有片刻的神思不屬,這神思不屬,是天賜的放鬆。
晴初在身子在水下尋找我,她溫柔的手,覆在我的腰上。“你不舒服麼?”
我搖頭不答,我還閉著眼睛,感到熱熱的水流正披流而下。
“哭了?”
是的,我在水中哭泣,像個開啟的蚌,我的心被磨礪的又酸又苦,心裡的酸水苦水一起隨熱流溶解出來,我忽然想,也許魚就是無聲的在水中流淚,才把海弄成了鹹的。
晴初向我泅來,從水中,在這一片溫暖的水流中,她貼近我,張開手臂,抱住了我……柔波般的懷抱,滲透了我。我將頭縮在她懷裡,那是她哺育敏兒的胸懷,母親一樣體貼安全,我從小在媽媽那裡也沒有得到過的溫存,晴初全部給了我。
“麝奴,別怕。”
沒錯,我真的在害怕,我在水中哆嗦,我簡直怕得要死,我說不清這恐懼是什麼,但我怕明天,我害怕一切未知。我說不出口,但她看中我心中打不到底的恐懼。她將我囿在她懷中,她溼溼的手撫著我的頭頂,
“麝奴,你在想什麼?”她撫著我的頭髮問我。
“想我媽媽……你呢?”我貼著她的懷抱,聽著那心跳聲聞她。
“我也在想我媽。”她輕輕喟嘆,“明日回孃家。這一回去還不知會有什麼事端。”
這一回龐府果然微妙。大家都跑出來迎接,誇敏兒,對晴初噓寒問暖,給下人打賞,丫鬟僕婦們小心翼翼,兩邊人氣氛都有點尷尬,都知道相國府剛出過事,大家慶幸唸佛之餘,仍有無數話說不出口。這時有人進來,寬肩厚膊一條漢子,走起路來神采熠熠。他對我盯了兩眼,又向晴初招呼,我立即認出是那晚夜訪霽月樓的黑衣人,她的表兄邵陽。
邵陽跟晴初一樣,有著寬闊聰明的額頭,他眼睛很大,看人一眼能讓人吃一驚,現在他對我瞪一眼,我也瞪他一眼。就是這人,害我成為眾矢之的,更讓晴初背上不清白的惡名。他倒笑了,不以為杵的,對晴初說,這是麝奴不是?不打不相識啊!
晴初看見她這表兄,倒一點高興不起來,她雙眉蹙起,欲待不理,又只得找點話來講,便說,你今天做什麼過來?你的差事也忙不完,聽說你又升了騎射,還沒向你道喜呢。
“我做什麼差事?還不都看你家老大人?”邵陽說著懶洋洋在一張椅上坐下來,他長手長腳,這一放鬆了去坐,腿腳直伸到人前去。晴初眉心擰成一個小川字。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