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菲安穿越來了夢境的海洋,他看著季節在眨眼間來來去去,被賦予生命的植物從地面拱出淡綠色的嫩芽,之後隨著季節的變化扭曲成美麗的銅色刀刃。他看著這個迴圈,不斷地重複著,速度越來越快,直到世界變成了一片模糊。

最後,正當賽菲安覺得再也無法忍受時,模糊變成了一個光點,而在光點的中心是一個女性的面孔:愛莎,一切的母親。在某個瞬間,他意識到整個森林不過是愛莎斑點般臉頰上的一滴淚珠,閃閃發光。當他竭力地想看清時,他感覺自己正處於一個更大啟示的邊緣,他的喜悅消失了,被一種可怕的罪惡感所代替,他伸出手,逐漸接近一個解釋。

“我做了什麼?”光線變得更明亮,啟示消失了。賽菲安發出了沙啞的呻吟,他除了可怕的罪惡感之外,幾乎什麼都記不起來了,他喘著氣,充滿恐懼。

“太多了。”一個聲音在某處低聲咆哮。

賽菲安想起了狂野騎兵,心中不禁打了個寒顫,角形的身影就在前方的陰影中,騎在牧鹿的身上。狂野騎兵用厚厚的藤蔓將他捆綁到另一塊木頭上,將其與牡鹿相連,每一次顛簸都讓他受傷的身體爆發出痛苦。

“我怎麼還活著?”賽菲安喘息著,低頭看著曾經的身體,除了藤蔓,狂野騎兵們還在他的面板上縫入了橡樹葉。這些葉子不知何故得到了儲存,如同仍是盛夏時節般深邃而光澤。現在,他幾乎看不到任何撕裂的面板了,未被葉子覆蓋的區域也被樺樹皮刺覆蓋了,就像狂野騎兵們頭上的裝飾一樣。

賽菲安用佈滿鮮血的眼睛瞪視著狂野騎兵們,狂野騎兵的輪廓映在一道閃耀的耀光中,從前方某處照射而來。當狂野騎兵驕傲地轉過角形的頭來看他時,一道道銀色的月光刀片灑落在地面上。

大地還在顫抖著,愈發的劇烈著,賽菲安眼前的景象令他目瞪口呆。他看到一棵巨大的老樹,彷彿擁有生命一般,行走在大地上。每一步都伴隨著地面的顫抖,隨著樹根的舞動,土地和周圍的樹木似乎都在為老樹的腳步讓路。這棵老樹高大且古老,樹幹粗壯,佈滿裂紋和苔蘚,棕葉繁茂,枝條上佈滿了各種繁盛的生命。

被固定在那的賽菲安無法理解這一幕,他瞪大眼睛,目送著那棵老樹從自己面前走過,然後向遠方繼續前行。很快,他意識到這顆老樹就是灰白之廳上面的迪蘭德拉,他生活在那裡很久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迪蘭德拉動了起來,以至於一開始他居然沒反應過來。

在遠處的地方,在賽菲安看不到的地方,杜爾蘇和特爾洛克正在原地等待著迪蘭德拉的加入。森林更南的地方,杜仁鐸正等待著與塔勒尼克的匯合,它們將作為第二梯隊行進著,迎接屬於它們的國王。賽菲安更不知道的是,提爾賽斯的領主阿瑞妲和莫德倫的領主莫蘭娜沒有去往南方的君王林,而是繞過了狂野騎兵所在的位置,跟隨著迪蘭德拉向艾索洛倫的東北方前進。

隨著老樹的離去,大地的震顫也漸漸減弱,恢復了寧靜。賽菲安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應對眼前所見的一切。

“奇怪。”目睹了整個過程的亞托米斯發出了困惑的咆哮,他意識到某些事情的不對,但他又說不出來。現在是冬天,而且森林很平靜,為什麼杜爾蘇和先祖元老會的成員會動起來,發生了什麼,發生了什麼他所不知道的事?更關鍵的是,他能很明顯地察覺到杜爾蘇對他們的憤怒和不屑。

聽到咆哮聲的賽菲安聽出了咆哮聲是由狂野騎兵的領袖發出的,一個名叫亞托米斯的存在,正當他要說些什麼的時候,他的目光被光源吸引了,他意識到正是這束光將他從夢境中拉了出來。回想起他的夢境,他又感到一陣罪惡感湧上心頭,但當他試圖回憶起他羞愧的原因時,夢境卻越來越難以捉摸,接著他又昏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