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他主要在於驗證自己的男性魅力是否遺傳給了獨生兒子。我也見到了父親喜歡上的那個女人,一個年輕的妖媚女人。但父親想方設方法避免我提起母親。一次飯桌上,父親試探性地問我,是否願意到南非去工作與生活。我問了句,我走了,母親怎麼辦?父親就再也不說一句話了。因為我知道,母親是不會去南非的。

這就是我的家庭,寂寞,沉悶,有一種難言的壓抑。我被父母關愛著,卻感到沉重。

凌雲站起來走到窗前,掀開簾櫳的一角。窗外,地上瑩白的雪映照著黑而深的夜空,靜謐的世界,讓人感到冷的同時也感到踏實沉靜與安詳。

凌雲背對山妮,望著窗外的雪光。說,對不起,山妮,我母親來找你,不管她對你說了些什麼,請你不要介意。山妮說,你母親也許誤會了我們之間和交往,把問題想得嚴重了。

聽山妮這麼說,凌雲一時沉默了。山妮只覺得他那背對著自己的身影,已褪去了單薄,變得壯碩。

五分鐘的靜默,空氣彷彿凝固不動。山妮能聽到雪花落地的聲音。凌雲站著的姿勢如一尊稚弱的雕塑。終於,凌雲緩緩轉過身來,拚足了勁說,我對自己及自己的家庭說了那麼多,你就那麼吝嗇,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

山妮笑了,仿如因了自己的微笑,屋內的空氣由凝固轉化為順暢的流動了。仿如微笑就是無聲的安慰。

凌雲用一種引人震顫的聲音說,山妮,想想人也是很好玩的一種動物,吃飽喝足了,就渴望愛。

山妮說,人比動物的感覺發達,人比動物更無法獨自承擔孤獨與寂寞,人害怕獨自面對自己。因此,人需要愛。需要自己以外的人來與自己分擔孤獨寂寞。把自己一生中空閒的時間填滿。

凌雲無奈地笑了,還是那句話。愛,大多時候讓人感到沉重。

山妮說因為沉重才讓人感到有分量。

凌雲又笑了,說,人是多麼輕賤的一種動物啊。

山妮也笑了,說,我餓了,我們煮湯圓吃吧。

山妮問凌雲,你吃幾個。凌雲說八個,圖個口彩:發!

山妮說,你一旦發了,我們彼此也遠了。是不是?

兩人正吃著湯糰,凌雲的手機響了。是林芳打來的,說凌雲的母親問她見到凌雲沒有,說自己在宿舍等他。

山妮說,林芳對你可是痴情呀。

凌雲說與其說是我喜歡她不如說是母親喜歡她。你該說我是騙子了吧。我習慣自己有個女朋友。如此而已。山妮注意到凌雲這麼說時嘴角掠過幾絲譏諷與自嘲,那種玩世不恭的神情像是為了報復某一個人。宛如他與林芳的交往是被迫的。

山妮收拾好碗筷,靠近取暖器烘手。凌雲抓起椅子上的格子圍巾說,我去看林芳去了,你早些休息吧。

山妮送他到院子裡,雪還在下,有的枝葉因承受不了雪的積壓,低垂著,周圍每一個窗戶透閃出的燈光,都讓人感到溫暖。

雪天路滑,一路多小心,山妮叮囑說。

雪地上,凌雲的身影漸漸遠了。

我像不像你的姐姐

山妮開啟電腦,有王銳發來的郵件,他說春節過後將到南京來見山妮,問山妮是否願意見他,山妮當即回了封郵件:就一個字,行。山妮而後又竄到聊天室,與那些名為山羊,大胡,小狗,二賴之流的人侃了幾句。他們為自己一生中到底要愛幾次愛幾個人作坦白的交待與預測,山羊說到現在為止,他愛了十回,有人說他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