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送死了!”

秋萍溫和的眼睛越瞪越圓,驚愕得盯著煙洛:“小姐,這,這不是與虎謀皮嗎?”

煙洛將手指壓住小嘴:“噓,小聲點!要不然還能怎麼辦?”床上的少年畢竟是她們的救命恩人,人家此刻生死未卜,自己再沒心沒肺,也不能若無其事的離開。況且對於所謂的迷藥,她們兩個女子根本就是門外漢,也不知道哪一瓶是正經主兒,不要偷雞不著蝕把米就好了。

“可是……”

煙洛輕輕揮斷了秋萍的“可是”,寬慰地笑了笑:“放心吧!沒事的!”顯然已是拿定了主意,眼底水亮的一片定然。

秋萍再瞟那少年一眼,就像被刺到似的慌慌張張挪開了視線。只得收了那絹包,聲音抑制不住的低顫:“小姐,我先去放好這東西便回來。”

煙洛知道她那日親見少年殺人如麻,所以對他恐懼一時難已消彌。其實自己又何嘗不怕他,不過事到如今,似乎這也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機會。捏了捏秋萍的手,吩咐道:“小心一些!”

“我知道!”

秋萍退了出去,對外面的侍衛柔聲解釋,洛蘭郡主折騰了一天,有些個頭暈,她要去取點清心丸過來。侍衛不疑有它,自然答話放她回去隔壁的房間。

煙洛提著心聽了一刻,直到無事,方才放了膽深吸了口氣。吸入肺腔的空氣卻不甚新鮮,透著隱約的腥悶,煙洛擔心床上的病人難受,便滅了幾盞多餘的油燈,緩步到了窗邊,推開了那扇與房門反向的雕花木窗。

眼簾豁然一寬,一空暗藍的底子蒼穹,綴了數點稀疏泛銀的亮片,月色溶溶而下,給一程子浮風淺淺的鍍了層清澈的銀亮。一開了窗戶,幾絲晚風便迫不及待潛了進來,輕巧穿過了她的衣袖,勾挑著那少年散亂的發,溫柔的拂湧而過。頃刻間,他的面孔也被鍍了層溫潤的光,流瀉而出千般萬般的和悅。

煙洛吸了口氣,瞧向那少年的睡容,忍不住抿嘴笑了一笑,這樣寧靜的夜裡,是不該有死亡的。

第二日。

太陽精神奕奕的爬了起來,一群人的臉上卻都帶了幾分睡眠不足的倦意。煙洛和三位侍衛軟磨硬泡,終於達成協議。他們最多在這裡耽擱上五日,待到這少年外傷好了一些,就請個人護理他,他們一行人要繼續趕往京城去。

煙洛身份特殊,自然不可以一夜守在一個陌生的男人床邊照料。不過在隔壁廂房翻騰了一夜,為那少年擔著心思,為日後作著打算,翻來覆去的,亦是未曾閤眼。早晨起來,胡亂梳洗了,銅鏡裡頭,依稀一張清新流麗的面孔。因著連日的變故,粉柔的面頰消瘦了好些,倒顯得兩個眼睛越發得大了,只是紅紅的跟個兔子似的,自然是拜昨日的無眠所賜。秋萍整晚留在那邊照料,卻是踏踏實實一夜未眠,這才剛剛躺下。煙洛踮輕了步子,細細碎碎的出去掩好了房門。

興沖沖的奔到隔壁房間,侍衛幾個識相的退了出去,煙洛便拉了把椅子坐到床邊,探了腦袋觀察少年的病勢。葉橪安安生生的沉睡著,沒有囈語,沒有掙扎,連眼皮都不曾扇動分毫,單剩下細微而勻長的一呼一吸。小麥底色的面板蒼白了一些,在天光裡安靜的一如孩子。也許是他清醒的時候表現得太過可惡,因此一旦安靜下來,那副任人擺佈的樣子,反而叫人心頭毛毛的賭悶。煙洛淺淺嘆了口氣,雖是沒法對他全然的放下戒心,不知不覺地,卻衷心期望他能早日痊癒了,繼續壞笑無賴也好。

伸了手,細緻的為他拉平了打著幾弧淺褶的紗被,一手託了下巴,坐在一邊雜七雜八的想出了神。誰知這當兒,窗外卻舞進來一隻翩翩的黑底子桃紅花紋的蝴蝶。也不知是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