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對刀把子的作用應該是明白的很,既然對臺州的形勢並不明朗,豈會將自己幕府中的重要僚屬派過來,就派了不到十個人的隨員,不說一路上的海匪盜賊,便是這些當地的土豪,沒有隨身強兵彈壓,便是諸葛再世,只怕也是被架空耍弄的料,再聯絡起風傳過來的越州武勇都起兵作亂,明州趙引弓也形勢不穩,這高判官的行動也就頗為耐人尋味了。

這葛衣老者心中既然已經有了疑念,以一個有心人的視角來檢視高奉天的言行,立刻便看出了不少疑點,他本是台州土著,與當地土豪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與俞之恆這等赤條條的外來戶卻是不同,立刻開始考慮如何從這個發現中為自己和自己的家族爭取最大的利益,那首先應該做的應該是印證自己的猜測。這老者打定了主意,看準高奉天與俞之恆的說話間隙,上前躬身深深施了一禮,道:“老朽拜見高判官,方才老朽聽上官說奉呂相公前來宣慰台州,卻有一事不明,如今台州塢堡遍地,無日不戰,不知上官以為當如何是好呢?”

俞之恆趕忙介紹道:“這位本是這臨海府衙的賊曹,姓胡名利,大亂之後,多虧他鼎力相助,才維持下這個局面。”

高奉天趕忙露出親切笑容,此時正是籠絡人心的時候,笑道:“老丈不必多禮,本官來臺州前,呂相公曾叮囑過,若有能安定地方,惠及百姓之人,一定要厚加褒獎,才能淳厚風氣,像胡公這等人物,本官一定會在文書中明書一番。”

胡利聽到高奉天並沒有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只是猛開了一陣空頭支票,心中已經明白了幾分,回答道:“此地乃是老朽的桑梓,這般所為不過是本分罷了,如何敢企望非分之賞。只是如今台州域中,盜賊橫行,百姓有倒懸之苦,只有請呂相公速遣大兵,以雷霆之威,懾服群小,方能復一方太平。老朽在這裡先拜謝了。”說到這裡,胡利竟然跪下雙膝,向高奉天磕頭拜謝起來。

“萬萬不可,老丈快起。”高奉天趕緊搶上前去,腹中卻暗自咒罵道:“這胡利可真是一隻‘狐狸’,也不知他從哪裡看出來了我的底細,竟然這般直指我的痛處,問我軍隊的事情。”他臉上拼命擠出笑容,心中卻恨不得立刻將眼前這個‘狐狸’一刀砍死。

一旁的俞之恆還被矇在鼓裡,哪裡知道眼前這兩人正在耍手腕,在一旁勸解道:“胡公何必如此呢,呂相公定然是要派大兵來的,以大軍的威勢,定然是有征無戰,望風披靡,我們總算是熬到頭了。”

胡利被扶了起來,可一雙眼睛還是死死的盯著高奉天的臉龐,好似要從上面用目光挖出一個洞來一般,把高奉天看得好不自在,過了好一會兒功夫,高奉天才強笑道:“子云:‘不教而殺謂之虐’,台州百姓從賊者,亦是朝廷赤子,不過是窘迫無以為生罷了,才誤入歧途。本官此次來,便是要先以好言先勸,大義相責,若有怙惡不悛者,再施以雷霆之威。”

高奉天這番話說的大義凌然,暗合儒家至理,讓俞之恆聽的連連點頭,卻瞞不過老奸巨猾的胡利,他雖然還猜不出高奉天此行的真實目的,可是其卻知道肯定不是像高奉天口中所說,便是來宣慰一番,其真實的目的,說不得肯定有什麼大事瞞著自己,否則為何這呂方身邊的紅人,為何早不來、晚不來,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帶著不到十個人來了。

胡利想到這裡,心知有些事情也不能在眾人面前說明白,便笑道:“高判官一路旅途勞頓,老朽家居雖然簡陋,倒還乾淨的很,不如上官先去梳洗一番,好生歇息,到了晚飯再與接風可好?”

俞之恆聞言,趕緊連連稱是,高奉天從在海上遇到明州軍的船隻,到趕到臨海城,也有一日一夜沒有好生歇息了,不過是強打精神堅持罷了,只是眼前的事情也是急不得的,算來明州軍蒐集船隻,裝運補給、士卒上船,編隊,最快也還要個六七日,便也不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