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手起來,在戰場上橫衝直闖,即使楚王最精銳的左廣右廣,見到他們的突擊,也不得不迴避其鋒芒。

箭矢嗖嗖的從叔孫豹耳邊掠過,叔孫豹的車右忍不住哭泣起來,他在戰車上支著盾牌,無聲的聳動著煎熬,熱淚淌花了臉上的油彩,但他奉命不掩護叔孫豹,所以他只能支著盾牌無聲的哭泣。叔孫豹的御戎也在抽泣,他奮力駕駛戰車直衝楚軍的縱深,恪於職守,他頻頻用馬鞭抽打著駕駛戰車的戰馬,一邊抽打著戰馬,他一邊哭泣,由於他位於戰車的前方,脊背衝著叔孫豹,所以他哭的無所顧忌,哭的肆無忌憚。

這時的戰場,已經不存在完整的攻擊陣線,講究紀律的晉國士兵以戰車為戰鬥群,隨時隨地圍殺著楚軍,而楚軍左衝右突,也離開了陣型的保護……

在這種情況下,戰場的局面時刻在變化著,偶爾一小隊晉國士兵截住了一夥楚軍,雙方戰車賓士,你來我往的剿殺起來;偶爾一隊楚軍四面八方的衝一個晉國戰鬥群聚攏過來,拼命的搶奪著自己的軍旗或者陣亡將士的遺骸;偶爾結束戰鬥的晉楚戰鬥群又會被周圍的戰鬥場面吸引,轉而前去呼應旁邊的戰車組,或者夾擊,或者包抄,或者進行野蠻的衝撞。

紛亂的戰場上,叔孫豹的戰車經過的地方,形成一幅奇怪的場面……叔孫豹不像是在戰場上,他像是駕駛著自己的戰車在鄉間巡遊,戰車上,叔孫豹白衣飄飄,神態安詳的舉著自己的寶劍,下巴擱在劍柄上,神情彷彿是在回憶童年的美好時光。而他的御戎長戈當空,車右默默垂淚,這奇妙的三人組穿過紛飛的箭矢,穿過殺戮的戰場,穿過你奔我跑的場面,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安詳,衝著郢都的城門奔去。

不久,格鬥中的楚軍注意到了叔孫豹,他們被叔孫豹安詳的態度所震驚,幾名楚軍不自覺的脫口而出:“這是魯國的義人嗎?看他的神情,彷彿對死亡充滿期望,傷害義人是不祥的,請讓我們遮蔽他吧!”說話的楚軍,最後一句話是對同伴說的。說完這句話,他手持著盾牌,走到叔孫豹戰車邊,用盾牌遮擋著飛過來的箭桿,由於過於急切,他的盾牌忘了保護自己,以至於眨眼之間,他身上連中數箭。這名楚軍咬牙堅持著,他鮮血不停的流倘,隨著他的前進,幾乎是一步一個血染的腳印,但他依舊在堅持。

稍停,更多的楚軍見到這番場景,不自覺的說:“這位公子滿臉哀傷,難道他也是在魯國受到逼迫的國人嗎?看他的樣子,好像是受到莫大的逼迫,不得不來戰場上求死,這樣的人,傷害他是不祥的,請讓我們遮蔽他吧!”於是,戰場上出現了一幅奇怪的場面,叔孫豹戰車周圍,圍攏的是楚軍,他們不為楚國而戰鬥,而為叔孫豹拼死遮擋著各種傷害。

戰場上,局面已經亂了,趙武在指揮車上再也無法把握戰場的局面,迫不得已,趙武親自披甲上陣,帶領殿後軍提前加入了戰場。殿後軍的加入使得戰況已無懸念。跟在魯國軍隊身後,殿後軍四處掃蕩著俘虜,不停的有夢遊一般的楚軍士兵與趙武擦肩而過,那些楚軍士兵臉上帶著奇怪的笑容,眼珠中毫無焦距,看見趙武晃動的身影,他們不自覺的靠了上來,臉上依舊帶著那種詭異的笑容。

經過一場刺殺的趙武,其身邊的護衛格外敏感,不等那名楚軍靠近,英觸已經挺劍刺過去……奇怪的是。那名楚軍毫無所覺,他臉上依舊帶著詭異的笑容,絲毫沒有察覺寶劍鋒利的寒芒,彷彿襁褓中的孩子一樣,溫順的依偎過來。

英觸發覺狀況不對,他及時一翻手腕,手中的劍上挑,閃過了那名嬉笑的楚軍,而後用空出的左手,一拳擊倒了這名楚軍。但那名楚軍似乎喪失了疼痛感,英觸這個著名劍客猛烈的一擊,對方滾到在地,連續翻滾了數米。期間,那名楚國士兵臉上詭異的笑容毫無變化,他毫無所覺的爬起身來,依舊帶著那種傻傻的、像是襁褓中的嬰兒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