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厚的笑容一般,衝著英觸依偎過來。

英觸一腳踹倒了對方,他掄起了寶劍,比量對方的脖頸,準備一刀斬首。趙武及時出聲阻止了對方:“算了,這人已經被嚇傻了,放過他吧!”英觸聽到這話,手腕一抖,收回了寶劍,自嘲的笑了笑:“我英觸手中的劍居然要砍向一個傻子,看來這些年我越來越沒出息了。”

現場的傻子不止這一位,隨著趙武繼續前行,有許多楚軍空著雙手,臉上帶著傻傻的笑容,毫無目的的在戰場上游蕩著,這樣的人越來越多,以至於趙武不得不屢次分兵,去抓捕這些失去意識的白痴兵。

“楚國畢竟是超級大國,怎麼楚軍士兵已經忘卻了殺戮?怎麼這種程度的殺戮,就使楚人完全嚇傻了?”趙武感覺到難以置信。

他不知道,晉軍的三次攻擊展現了三種不同的攻擊手法:中行氏的正攻法雖然很古典,但他使用的新式鐵製武器,在單兵較量中,摧毀了楚軍對自己武藝的信心。他們從幼年起就開始打熬筋骨,鍛鍊體力,學習各種屠殺技巧,但面對晉人的時候才發現,他們彷彿是一群拿著木棍抗擊專業武士的農夫。中行氏的攻擊是狂烈的,壓迫著楚國人喘不過氣來。

緊接著,晉國啟軍的攻擊非常舒緩,但造成的傷亡更加重大。掌握了先進弩弓的晉人,純粹是用軍械物資來摧殘楚人。面對這群晉國人,楚國人感覺自己很窮困,窮的只剩下人命了。而晉國人則像鐮刀割草一樣,毫不憐惜的用先進的武器收割著他們的生命。

接下來,楚王派出了自己最後的希望,原先左右兩廣是楚國人的驕傲,但在武衛軍面前,那些武衛軍士兵彷彿一隻只仙鶴,左右兩廣士兵則像一群小雞。所謂“鶴立雞群”大概說的就是武衛軍遭遇左右兩廣的情景吧!

接下來楚王不停的投入兵力。此刻晉國聯軍兵臨城下,楚國人四處蒐羅能戰鬥計程車兵,此前他們連健壯的婦女都用上了,如今,郢都城中所有的男子都拿起了武器,這群曾經的官二代、富二代,生活在窮奢極欲的國都之中,平常與人比較的是誰的爹更有錢更有勢,上了戰場才知道,大家的血都是一樣的,一樣的鮮紅,再有能耐的爹,也不能讓他的血液變成藍色。

因此,戰鬥到日暮時分,楚國國中的勇士雖然還在竭力的拼殺,但大多數國都百姓組成的雜兵已經崩潰了。他們是徹底的崩潰,這種崩潰不僅僅在體力上,連他們的精神也徹底崩潰。據說,事後,許多楚軍眼睛中全是血色,他們看一切都是紅色的,看到肉時,就想起戰場上的殘肢斷臂;看到面時,則想起戰場上被戰戟剖開肚子,流淌出的腸子,以至於戰後十幾天,有許多楚軍吃不下一口飯,喝不下一口水,活活的被飢餓折磨至死。

日暮時分,趙武帶領親軍行進到郢都城下。城門口,叔孫豹依舊悠悠閒閒的坐在戰車上,他的戰車周圍,橫躺著無數楚軍,這些楚軍躺在地上,大多數不是因為傷勢沉重,他們是累了。春秋時一天只吃兩頓飯,激戰一天,到了傍晚,大多數士兵已經累的抬不起腿,所以他們乾脆東倒西歪的躺倒在叔孫豹的戰車左右。

趙武見到叔孫豹的背影,心中說不出的羨慕:“打仗能打到敵人都來保護你,叔孫穆子可算是千古第一人,我怎麼沒有這種幸運,能夠感召敵人來保護我。”

正感慨間,吳國國君餘昧夾著兩杆大旗興沖沖的跑了過來,他聽到趙武的感慨,趕緊拍馬匹:“武子你說什麼呢?你是天下第一將啊!這次帶領各國聯軍攻擊到楚國國都之下,如此戰績,不知道今後多少人要仰慕你。我聽說你曾衝擊到養由基面前,卻與養由基彼此都不敢動手,以你這樣的威風,楚國有哪位將領敢在你面前站得穩?”

餘昧說的是大實話……嗯,也怪趙武對自己的保護看得太重了,此次南征,雖然潘黨沒有跟過來,但趙武身邊的保護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