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拂冬強忍著心中的恐懼,不敢留力,狠狠向自己臉上扇去。

一時間,室內寂靜無聲,只有巴掌用力扇到皮肉,啪啪的沉悶聲響。

直到五六十個結實的巴掌扇下去,皇后才出了聲,拂冬兩邊的臉頰卻早已慘不忍睹。

又紅又腫,臉部高高鼓起,跟本看不清原本的輪廓了。

表面佈滿了一道道鮮紅的掌印,縱橫交錯,還出現了青紫的斑塊。

有的地方甚至有血絲滲出。

嘴角也被打的破裂開,整個臉火辣辣的疼,彷彿有千萬根針紮在上面。

拂冬生怕皇后還未消氣,額頭一下下重重地磕在地上,發出“砰砰”的聲響,絲毫不敢停歇:

“皇后娘娘饒命,奴婢再也不敢胡言亂語了,求娘娘饒了奴婢,求娘娘饒了奴婢賤命。”

皇后看著她滿臉是血狼狽的樣子,才略微覺得心中那口氣順暢了些。

“既然那張嘴不會說話,就別說了,去,咬著本宮那個鎮紙在這跪到天明。”

皇后看著地上跪著的奴婢,冷笑著像看個卑賤的螻蟻。

皇后案上的鎮紙是純銅製的,雖然鑄造的不算太大,但分量是實打實的。

如今才午時未過,咬著這麼一個銅疙瘩,跪到明早,足足八九個時辰,怕是拂冬一口牙,以後都要鬆動了。

拂冬卻不敢再求饒,像狗一樣跪爬過去,顫抖著咬住鎮紙,直挺挺的跪在了那裡。

兩腮傳來的痠痛和牙齒咬合金屬摩擦讓人頭皮發麻的穿透感,都讓她無比折磨。

但是她不敢再發出一點聲響,默默的流著眼淚承受著皇后的雷霆之怒。

其實皇后在外人面前總是保持著端莊持重,可是她回到自己宮裡,自己獨處時,就會變成另外一種性子,殘暴扭曲。

更是喜怒無常,稍有不順便折磨宮裡的宮女。

只是之前她都是用針扎,用冰塊刺激,用細絲線勒。

在胳膊上,腰上,小腿上這些隱蔽的地方。

這些都只是細碎的傷口,又有衣服遮蔽,不會被發現。

今天拂冬實在是踩到了皇后的痛點,才會讓皇后如此控制不住心性,狠狠折磨她,甚至不顧會出現明顯的傷口了。

儷妃一直壓她一頭,如今儷妃還未滅,又冒出來個沈清婉。

皇上見一個愛一個,皇后如何能不氣。

皇后抬起自己纖細的腿,花盆底在拂冬的肩膀上狠狠碾著,內心陰狠的泛起一絲波瀾:

沈清婉是吧,她近來確實太得意了些……

拂冬強忍劇痛,不敢叫疼也不敢躲,只能留著眼淚硬生生的受著。

次日,熬了一夜,太陽終於露了頭,拂冬的懲罰也終於結束了。

她的雙腿早已失去了知覺,膝蓋傳來的刺痛仿若針扎一樣。

試著動了動腿,卻已經僵硬的像灌了鉛一樣了。

每一次微小的挪動都伴隨著鑽心的疼痛。

拂冬扶著桌子艱難的站起了身,雙腿顫抖的厲害,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這還不是最折磨人的,最折磨的是臉上嘴裡的痛。

昨日掌嘴又咬了一夜銅塊,拂冬的牙已經沒了知覺,下頜已經閉不上了。

不知道得休養多久才能恢復過來。

此刻她卻不敢耽擱,只緩了一會,覺得腿部血液流通了便艱難的扶著牆面,去向皇后娘娘謝恩。

宮裡就是這樣好笑,奴才的命,那就不是人命,是主子們隨意處置的玩意。

即使拂冬是皇后的貼身侍女,受了一夜非人的折磨,她也不能反抗,還要去謝恩。

謝主子賞賜她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