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以為做的神不知鬼不覺並未讓任何人知曉,卻不知啞女阿婠從田裡澆水回來看到了這一幕。阿婠害怕得在後門長大了嘴巴尖叫,可是卻發不出一點點聲音——身為一個啞巴,救了她一命。

世人都說,其實傻子才是真正的聰明人。阿婠的腦子不好使,但她做人的基本原則卻比誰堅守得都執拗。阿爹生養了她,養母在她快要堅持不住時給了她一個家。阿婠覺得,自己就算為了他們死也沒什麼。

所以用這種拙劣的手法殺人,她自己終究也不能倖免。與其受到說書人經常說到的那些欺,凌,阿婠覺得自己還是趕緊去陪阿爹阿孃的好。

腹內開始陣陣絞痛,阿婠的眼前開始冒出一片片金星,額上的冷汗劃過眼眶,阿婠眨眨眼,感覺自己已經快要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了。

臨死前,阿婠的腦子卻前所未有的靈光了起來。她心想:吞金自殺可難受,如果還有下次,一定不要選擇這樣死了。還白白浪費了一塊攢了許久的金子。這要是給王成那胖子,估計又能吃出好幾斤肉呢。說起來,自己最對不起的恐怕就是他們父子兩了。

這麼苦中作樂的想著,阿婠的瞳孔逐漸渙散,身體的抽搐也慢慢停了下來,再無動靜。下一瞬,雜役房的大門彷彿被什麼撞開,發出快要散架的可憐吱吖聲,隨之而來的叫罵也離阿婠遠去……

我是分界線————————————————————————————————————————

夏季的陽光從大樹茂密的枝葉間灑落,彷彿點點碎金搖曳在泊油路面。知了放聲高歌,嘶啞的歌喉卻讓這一片清新的綠色平添了一份煩躁之感——熱熱熱。

江瑜煩躁的抹了抹額前的汗滴,中二期的少年覺得,自己應該做點叛逆的事,例如自暴自棄、打劫同學之類的,不然怎麼對得起他的“好”爸媽。所以說,中二是種病,得治。

正當中二少年有此想法之際,他一抬頭,嚯,倒黴蛋出現了。

迎面走來的那個大夏天提著保溫桶的傻子不就是住在他家小區的那個蠢丫頭麼。說起這胡阿婠,那在他們小區也算是鼎鼎大名了。

本來就是個一般的小姑娘,可是十二歲那年突然的變得不大愛說話了,神神叨叨了半個月後好不容易正常了點,結果在考試時還把自己的名字胡婉錯寫成了胡阿婠,氣得她那單親的老孃一頓抽,結果那丫頭還振振有詞的在作業本上寫道:胡阿婠,是阿婠,不是胡婉。任她媽不論好說歹說,文武都上了,愣是固執己見不肯悔改,她媽沒辦法,只好去給這孩子改了名。

想到這,江瑜不禁嗤笑了一聲,連自己名字都能搞錯,可不是個傻子麼?管你是阿婠阿婉阿晚阿宛還是阿琬,今天遇到小爺我,就是飯碗也得交出來!

所以說,中二期的少年的思維,正常人無法理解,也許他們的行為和語言可以概括成一句話:老子天下第一!誰知道呢?

阿婠歪著脖子,莫名其妙的看著眼前這個有幾分面熟少年。

幾年前,她以為自己能見到阿爹他們了,可沒想到一睜眼,到了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還有了一個孃親。阿婠覺得這一定是神給自己的恩賜,不但有了親孃,而且還不是啞巴了!不過當了這麼多年的啞巴,即使現在可以發聲,阿婠卻也不習慣說話了,於是胡婉變成了沉默的胡阿婠。

阿婠覺得自己很笨,用了三年多的時間也無法完全適應這個奇怪的世界。她一直沉默的學習著,無論是學校的知識,還是校外的一切。

她不明白許多人為什麼要把好端端的能長莊稼的田地弄成鋼鐵的高樓,也不明白為什麼原本應該是碧色的湖水逐漸發黑發臭還變得粘糊糊的。

阿婠當時想:還好這裡的人不吃湖水哩,不然人豈不是也要開始發臭?雖然沒有以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