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旁邊光亮處,歉意地笑笑,道:“山窩簡陋,無椅可用,老前輩將就坐坐吧!”

易君俠倒頗隨和,輕撩儒衫,在石塊上坐了下來,指著地上老婦問道:“她就是田雅芳?”

康浩道:“是的,老前輩若有話詢問,可請請略待片刻?在下想先讓他們夫妻見見面,因為郭金堂傷勢甚重,恐怕不能支援太久……”

易君俠爽然道:“少俠儘管請便,易某能得目睹他們夫妻綣深情,於願己足,其實並沒有什麼可詢問的。”

康浩告了簡要,首先替殘廢老婦解開穴道。

老婦並未受傷,穴道一解,立即睜眼張顧,滿臉驚惶之色,尖叫道:“這是什麼地方呢?你們又是誰?”

康浩含笑道:“前輩切莫驚疑,此地距離起火樹林不遠,咱們也不是壞人,現在前輩伉麗平安脫險了。”

老婦茫然道:“你說什麼?難道咱們居住的林子當真失火了嗎?”

康浩微怔道:“莫非前輩至今還不知道樹林失火的事?”

老婦道:“我怎麼知道?當時我正在地底,又不能出去檢視,只聞到一陣陣焦臭味,房頂熱烘烘的,叫天不應,那殺千刀的不知死到什麼地方去了,後來後來……”

康浩道:“後來被人點閉了穴道,背出地底秘室,對嗎?”

老婦應聲道:“不錯,我記起來了,是火道人奔進來救了我,但他沒讓我多問,就點了我的昏穴。”

康浩點頭道:“這樣就對了,前輩伉倆所居林子,業已被大火燒光。不過,所幸已脫險,尚未葬身火窟。”

老婦突然焦急地問道:“怎麼?林子全都燒光啦?”

康浩道:“是的現在恐怕已燒成一片焦土了。”

老婦神情一震,竟掩面痛哭起來,連連道:“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康浩忙道:“前輩何須悲愉?在下已經說過,賢伉倆都幸而脫險,郭老前輩也沒有葬身火窟……”

老婦搖頭唏噓道:“我難過的不是那老傢伙,我是可惜房裡十口大木箱,那裡面全是我心愛的花衣服,這一來,豈不都被大火燒光了麼?嗚!嗚!”

康浩聽得一愣,洞口的易君俠卻哈哈大笑起來。

老婦哭聲立止,怒目叱道:“你笑什麼?東西不是你的;你自然不覺得心疼,那些衣服都是嶄新的,我平時捨不得穿,捨不得用,現在一把火燒得個淨光,難道我不該哭嗎?”

易君俠大笑道:“該哭!該哭!如此夫妻,如此情義,那郭金堂,更該痛哭一場才對。”

康浩臉上一陣臊紅,沉聲道:“你倖免大難,全無一語問及丈夫的安危,卻心疼十箱衣服,莫非那十箱衣服竟比丈夫還重要?看來郭老前輩在為你受了數十苦,你竟是個寡情無義的女人了。”

老婦冷嗤道:“你懂什麼,便是十個郭金堂,也及不上那十箱衣服重要,若非為了……”

突然住口,一把從地上拖起火神郭金堂,用力搖撼著叫道:“金堂!金堂!老不死的,你聽見沒有?咱們那十箱衣服全燒光啦!”

康浩喝道:“住手!你沒看見他受了重傷嗎?”

老婦厲吼道:“我不管,他死了活該,但要賠我那些衣服,老不死,殺千刀,你答應送給我的東西,為什麼放火燒了?你這個騙子,我要你賠!要你賠……”哭鬧之際,甚至揮掌毆打郭金堂傷痕遍佈的臉頰。

康浩忍無可忍,揚手一指,又點了老婦穴道,石洞中遽然沉靜下來,只剩下康浩短促的呼吸聲,在黝暗中起伏激盪。

顯然,他太意外,也深深替郭金堂感到悲憤和不值。

易君俠輕籲一口氣,搖頭嘆道:“唉!這就是女人!”

康浩默默不語,運掌起落,拍開了郭金堂的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