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再次抬頭的馮宛,已是一臉平靜。

……以衛子揚的地位和功績,這些都是遲早的事,不是嗎?再說了,她都經過那麼多了,怎麼還能這麼激動呢?

努力壓低心底的不舒服,馮宛目送著這上幹人的使臣隊浩浩蕩蕩地過去。

接下來,都城一直處於熱鬧中。在北鮮卑的使者隊過去後,又有幾個胡族小國派使臣前來。接下來幾天都是如此,那些原本與南鮮卑關係關切的小國,都有派使臣,送貴女前來。

一時之間,整個都城倒是變成了衛子揚一個人的舞臺。這種熱鬧,若是放在陳朝幾個殿下的身上,也許是理所當然的。可放在衛子揚這麼一個異姓大將的身上,怎麼聽,怎麼都有種古怪地感覺。

這種感覺不止是馮宛有,在趙府中,她甚至聽到了大公主在叫罵著。

足足過了十天,大勝得歸的衛子揚隊伍,才開始駛入都城。

這一天把他的名字,他的故事都聽煩了的眾人,早早就守在街道兩側,專心迎接他的到來。

也不知陛下是怎麼想的,他竟然下令,三品以下的官員,有府第臨街的,都需帶著家人聚合在府門外迎接衛將軍。如府第不臨街的,那就得一家大小來到街道中守著衛將軍地到來。

因為這個命令,趙府眾人一大早便聚合在街道旁,便連大病剛剛痊癒的馮宛也是如此。

這三個月來馮宛一直裝病,一直躲著陳雅等人。因此,她幾乎是剛走下馬車,十數雙目光便牢牢地盯來。

馮宛回眸,她對著趙俊福了福,便含著笑接過婢女遞來的紗帽,安靜地等候起來。

打量著如往昔一樣明澈雍容的馮宛,趙俊的臉上,先是露出一抹喜色和溫柔轉眼,他又想到她前來是迎接衛子揚的,便蹙起了眉頭。

在趙俊的身邊,陳雅青著一張臉,四白眼瞬也不瞬地瞪著馮宛。那眼神直似要把她剜了,可惜馮宛硬是沒有與她對一眼,正面交鋒一下。

月娘和嫵娘等婢妾,正畏畏縮縮,老老實實地站在後面,她們低著頭連習慣張揚了的嫵娘眉娘,這時也努力地讓自己不起眼。陳雅嫁過來的這幾個月,馮宛自是可以借病躲起來,她們卻不得不日日面對著陳雅。這不才過了幾個月,幾妾渾然沒有了往日的好顏色,便是看到趙俊,也不敢流露出半點媚意討好。

陳雅瞪了一會馮宛後突然聲音一提,說道:“聽說各族使者送給衛將軍的美人都超過我父皇的後宮人數了。還有那個什麼鮮卑第一美人的清映公主,是最疼他的親姐姐許給他做正妻的……衛將軍擁著嬌妻美妾,卻不知還會不會要某個他人用過的低賤之婦?”

說到這裡,陳雅似是心情大好,格格歡笑起來。

聽著她的笑聲,感覺到婢妾們投來的,若有若無的目光,馮宛紗帽下的面容,微微一曬:她與別的女人都不同。她從來就沒有想過要以色侍人。她於衛子揚,有恩義,有情誼,也有用處。自己也只是想求得他的庇護,這一點,不管怎麼說衛子揚都不會拒絕。陳雅若想用這點來打擊自己,那她真錯了。

想是這樣想,馮宛的心裡終是有點不舒服。

陳雅見馮宛不說話,轉向趙俊命令道:“夫主,我跟你說啊,那些被別人用得不要了的貨色,你可不能再收回了!”她說到這裡,又是格格一笑。她笑得歡,倒沒有注意趙俊看向馮宛的複雜眼神。

徑自笑了一陣,陳雅又看向馮宛,見她還想出口嘲諷,馮宛安靜的聲音從面紗後傳來,“雅娘,你過慮了!”她叫她雅娘!這般冷漠的口氣,這般理也不理的神態,她還真把自己當成了趙俊的正室?

陳雅臉色一青,笑聲更是一噎。

馮宛看向她,她溫溫柔柔地說道:“我與衛將軍之間,實是姐弟情誼。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