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的味道!”

還不停地叫我“寶貝”,問我怎麼會和那個老叫花子在一起,真辱沒了我的身份。

天已經大亮了。在潮水般的的大街上,人來人往,看到我的人,都對這兩個人投去羨慕、甚至忌妒的目光,有的還遠遠地閃在一邊,給他們讓路,神情恭敬。

我跑了整整一個晚上,真的很累了,在那女人的懷裡,我安然入夢……

紅心蘿蔔“光榮”記

(1)

紅心蘿蔔六十多了,老了,曾經被他自己譽為“金剛”的牙齒掉得只剩下五顆,稀稀落落地裝飾著他的口腔;皺紋爬山虎般爬滿他枯瘦的面龐,鬍子花白,身子佝僂,眼睛渾濁,耳朵有點失聰,頭頂上的三根白毛,風一吹過,搖晃的是莫可奈何的喟然長嘆。自從他那漂亮的老婆與他決絕地一刀兩斷之後,三十餘年以來,他就一直過著孤魂野鬼般的生活。為什麼不再娶,誰也不知道,有可能是再也沒有女人看上他,也有可能是他的心已經死去。

他每天的生活,就是早上起來後,帶著那條跟了他十多年的大黃狗,繞著那條流過家門口的小河轉一圈,然後到園子裡扯一簍新鮮的蔬菜,拿到離家四五里的集市上去賣。賣完了,便踱到一家小飯館,喝上二兩,回到家,就坐在凳子上回憶往事。鎮子上的人都知道,這老頭就只有這麼一個特別的愛好,很多人在經過他家門口的時候,常常看到他眼露溫柔,唇掛微笑,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讓他高興的事。他不太合群,不是因為他的性格,而是回為他的心情。他最怕的,就是見到一個和他年紀差不多的老人逗弄著繞膝的孫子的溫馨場景。這個時候,他不是痛苦地拉扯一下嘴角,就是那雙本來就渾濁的眼睛,更加暗淡無光了。

這天,他跌了一跤,半天才爬起來,之後,便做了一個已經埋藏在心裡有很久了的決定:

他要自掘墳墓!

紅心蘿蔔肩上扛著一把鋤頭,屁股後面斜拴著一把鐮刀,刀把上繫著一葫蘆做成的小酒壺,嘴裡叼著一支菸,顫巍巍地向著他記憶中最美好的山上走去。那條大黃狗一會兒跟在後面,又一會兒跑到他的前面,還時不時在東聞西嗅,也不管主人那心裡是在如何地翻江倒海,痛苦掙扎。

他得選一塊風水寶地!

他其實早就有了告別人世的想法。自己孤獨寂寞,吃了上頓愁下頓卻無人問津,政府也沒人來,表示一下這人間還有一絲溫情。這種生不如死的生活,已經煎熬了這麼多年,這幾天發現自己越來越不中用,動作越來越遲鈍,渾身沒一點力氣。他時常在睡前想:自己還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又想,這人生也就那麼一回事,走了一遭,最終還得回到原來的世界裡去。與其悄無聲息在死在床上,然後被人隨意一丟,落個曝屍野外的下場,還不如自己把自己給埋了,也好不要再遭風吹日曬,享受一下在人世享受不到的幸福生活。

在路過一塊菜地的時候,他遇到了四十歲的寡婦花心白菜。她當時正在菜園子裡鋤草,肥大的屁股撅著讓人想入非非的誘惑。

“紅心蘿蔔他大叔,哪裡去?”

花心白菜瞅見了紅心蘿蔔,問道。

紅心蘿蔔懶洋洋看著她,不說話,卻繼續向山上走去。

她放下鋤頭,飛快地跑出菜園子,雙手叉腰,橫在他的面前。

“問您呢,紅心蘿蔔大叔!扛著鋤頭幹啥去?”

“挖墳去!”

他說,聲音有些嘶啞,就像老麻鴨子被捏住了脖子發出的聲音。

“誰招惹您老啦?挖別人的祖墳可會遭天打雷劈的!人家不撕碎您才怪!”

花心白菜挑了挑眉,不解,也不信。

紅心蘿蔔白了她一眼,不說了,繞過她,往前走。

“是不是您也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