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5頁)
章節報錯
,我受不了口臭。”
他並沒有口臭,他牙刷得很勤,清潔得一絲不苟,他知道她在胡說,但他還是乖乖地去浴室做她要他做的。
口臭的想法並非沒來由地闖入英瑪菊娜塔的腦中,這句惡語出自才剛發生但又立即被壓抑的記憶:對貝克的口臭的記憶。當她灰心透頂聽取他的咒罵時,並沒有時間注意到他的氣息,然而她身上一個隱形的觀察者替她記錄下這個噁心的氣息,並加上清晰具體的評語:有口臭的男人別想交到女人;沒有任何一個女人遷就;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讓他明白他很臭而讓他改掉這個毛病。髒話炮轟之下,她愉悅地傾聽這個評語並充滿希望,因為她知道盡管貝克奸詐地讓一些美麗女人的身影圍繞身旁,他許久以來都未有風流韻事,他床邊的位置是空的。
一邊刷牙,攝影師,即浪漫又實際的一個男人,對他自己說改變女朋友惡劣心情唯一的辦法就是火速和她做愛。他在浴室中套上睡衣,以不確定的腳步走回床邊坐在她身旁。
他不敢摸她,又問了一次:“怎麼了?”
她無情果斷地說:“如果你只會對我說這句蠢話,我想實在沒有和你談話的必要了。”
她起身走向衣櫃;開啟櫃門看看裡面她到底掛了哪幾件洋裝;那些洋裝吸引著她;模糊又強烈地喚起她不讓自己被趕下舞臺的慾望;想再現身被羞辱的地方;不願輕易承認失敗;就算失敗,也要將之換化為一場表演,好讓她展現受了傷的悽美,炫耀她反抗的傲氣。
“你做什麼?你要去哪裡?”他問。
“去哪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不和你待在一起。”
“告訴我到底怎麼了!”
英瑪菊娜塔看著洋裝說道:“第六次,”我宣告她沒算錯。
“你表現得很好,”攝影師對她說,決定不管她的心情:“我們來對了。你對貝克的專訪我覺得很成功。我叫了一瓶香檳到房間裡。”
“你愛跟誰喝什麼都隨便作。”
“到底怎麼了?”
“第七次。我和你之間完了。永遠完了。我受夠你嘴裡的氣味了。你是我的惡夢。我的怪夢。我的失敗。我的羞恥。我的侮辱。我的噁心。我必須告訴你。粗暴地。不延長我的猶豫。不延長我的惡夢。不延長這段毫無意義的故事。”
她站著,面對衣櫃,背對攝影師,平穩沉著、聲音細且低沉。之後她開始脫衣服。
'30'29
29
這是第一次她如此完全不帶羞怯,完全冷漠地在他面前脫衣服。這個舉動表示:你的存在,在我面前,沒有,沒有一點重要性;你在這裡和一隻狗或一隻老鼠在這裡沒兩樣,你的眼光不會讓我身體起一丁點反應。我可以在你面前隨便做什麼;最不禮貌的舉動,我可以在你面前嘔吐,洗耳朵洗屁股,自慰,小便。你是個沒眼,沒耳,沒頭的東西。我驕傲的冷漠是個掩飾,讓我在你面前可以恣意、毫無羞恥的行動。
攝影師看著情人的身體在他眼前完全蛻變:這個身體,直至目前都簡單快速地獻給他,現在在他面前升起,像座希臘雕像站在一百公尺高的基座上。他充滿慾望,這奇怪的慾望並非激起肉慾,而是充塞在腦中,只在腦中,這慾望是思維的蠱惑,擺不去的想法,神秘的瘋狂,堅信這個身體,就是眼前這個身體,註定要圓滿他的生命,他整個生命。
她察覺了這個蠱惑,這粘在她面板上的愛慕,一股冷淡衝上腦中。她自己也覺得吃驚,她從來沒體驗過這種感覺。這是一股冷淡,就如同一股激情、一股熱浪或一股怒氣。因為這股冷淡其實是一股激情;就像攝影師絕對的愛慕和貝克全然的否定是她要反抗的同一個惡運的兩面;就像貝克粗暴的拒絕要將她丟回她平凡愛人懷中,唯一能反抗這個拒絕的就是對這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