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愛人全然的恨。這就是為什麼她這般的憤怒否定攝影師的原因,她想把他變成一隻老鼠,再把這隻老鼠變成蜘蛛,把蜘蛛再變成一隻蒼蠅,這隻蒼蠅再被另外一隻蜘蛛吃掉。

她已經換了一件白色洋裝,決定下樓出現在貝克和其他人面前。她很高興自己帶了一件白色洋裝來,白色是婚禮的顏色,因為她覺得這一天活像自己的婚禮,一場亂糟糟的婚禮,沒有新郎的悲劇婚禮。白色洋裝下的她帶著不公平的傷口,她感覺這不公平使她偉大,使她美麗,如同悲劇中的人物因不幸而變得悽美。她朝門口走,知道那個穿睡衣的平凡愛人將會緊跟著她、拉著她,像崇拜她的一條狗,她要這樣穿過整座城堡,悲劇與滑稽的組合,一個女王身後跟著一條野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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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嫌棄如狗的這個男人令她吃驚。他擋在門口,一臉怒氣。她馴服的毅力突然枯竭了。他充滿了絕望的慾望,想對抗這不公平地羞辱自己的美麗女子。他沒有足夠的勇氣甩她一巴掌、揍她、把她扔到床上強暴,但他感覺必須做件無法彌補、極其下流和粗暴的事。

她被迫停在門口。

'讓我過去。'

'我不讓你過,'他對她說。

'你對於我已不再存在。'

'什麼,我不再存在?'

'我不認識你。'

他發出被激怒的笑聲:'你不認識我?'他提高聲音,'早上我們才幹過一場呢!'

'我不准你這樣和我說話!用這種字眼!'

'今天早上你自己才用過這些字眼,你跟我說:上我,上我,上我!'

'那是當我還愛你時,'她有點不自在地說。'但現在這些字眼只是下流。'

他喊道:'不過我們幹了!'

'我不准你這樣說!'

'昨夜我們還幹過,幹過,幹過廣

'停止!'

'為什麼早上你還能忍受我的身體,晚上就不能了?'

'你知道我討厭粗俗!'

'我管你討厭什麼!你是個婊子!'

啊,他不該說出這個字眼的,這個貝克也曾對她用過的字眼。她喊道:'粗俗令我厭惡,你令我厭惡!'

他也喊道:'你和你厭惡的人上床!和自己厭惡的人上床的女人正是一個婊子,一個婊子,一個婊子!'

攝影師用的字眼愈來愈下流,害怕出現在英瑪菊娜塔的臉上。

害怕?她真的怕他嗎?我不認為:打心底她就知道不必誇張這個造反的重要性。她清楚也一向確信攝影師的馴服。她知道他侮辱她是為了被聽到,被看到,被重視。他侮辱她因為他很軟弱,沒有氣魄的他只有下流和攻擊的話。如果她愛他的話,這根本沒什麼,她應該會被這個絕望的、無能的爆發所軟化。但她沒被軟化,她升起一種狂妄的渴望想折磨他。正因如此,她決定把他說的話當真,決定相信他的侮辱,決定害怕。因此她用顯出害怕的眼睛盯著他。

他看見英瑪菊娜塔臉上的害怕而勇氣大增:通常,都是他害怕,他妥協,他道歉,這會兒,因為他顯出他的氣魄,他的怒氣,換她發抖了。以為她正承認著自己的脆弱,正在讓步,他提高聲音繼續滔滔不絕說著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