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也吼回去:幹你媽!回到學校跟幾個死黨驕傲自豪地分享我剛才的壯舉。後來第二週出操的時候校長做國旗下講話,陳述了這件事,並且強調本校學生要加強素質教育!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我不光擦傷了校長的車,還非常不厚道地用語言強/暴了校長的媽。

——這件事,真的給我的未來發展趨勢奠定基礎了。更何況,我前後左右桌全是女流氓四面夾擊,有一個我們叫她雯哥的姑娘,有著一副特知性特名媛的模樣,當我們還在用“大邦迪”“飛機票”“漢堡包”代稱衛生巾的時候,我上課就已經能收到她遞來的小紙條,上面畫了個很萌很蘿莉的笑臉,後頭尾隨一句話“帶護逼寶了嗎?”

從此我走上了當女流氓的不歸路。但是,說到底吧,男人是挺喜歡女流氓的,但他們喜歡的也只是在家裡在床上耍流氓的姑娘,公共場合的話,尤其還是這麼富有書香韻味青蔥氣息的中學校園,還是會希望自己的女人收起她那份很好很強大很黃很暴力的心,扮作不諳世事的小純潔偽文青假淑女,由此可得——家裡是蒼井空+外面是蒼井優=完美的吾妻。

這麼想著,我很淑女的把頭髮夾到而後,微微四十五度抬起下顎迎接夕陽裡的暖和的風。然後我被這個動作��雋艘簧砑ζじ澩瘛�

顧行止大概是看出來我異樣,問我:“想什麼呢?”

“無聊的事。”我找了個藉口搪塞過去,想以顧行止的性格也不會深究。

他居然深究了:“什麼事?”

“……”我找不到話回他了,難道跟他說在想我的女流氓成長史?我二啊我!我只好回答:“以前的事。”

他突然意味深長地勾了勾嘴角,又是這種“我一眼就看透你”的表情。

我覺得顧行止這會應該挺自得其樂,在他心裡,我可能就是一蛋白質女孩,哦不,蛋白質婦女,逗著逗著可有意思了。其實殊不知,老孃就是那醃臭的鹹鴨蛋,表層雖然白淨無暇,內在已經黑臭不堪一肚子壞水——但不管怎麼說,也有人就是好這口的。

後來顧行止說的話讓我醒悟過來,原來咱倆的思維壓根不在一個世界。

情況是這樣的,他忽地停下,愜意的說了句:“這裡很熟悉。”

我飛快瞄了瞄四周的景緻,瞥見了綠化帶裡的兩樣東西心臟狂跳,都快噴出來——那是兩棵石榴樹,顧行止當年所摔之處的標誌性建築,如今已經長大了。

“啊~”我配合他:“是呀,當然熟悉,曾經的曾經,我多次來到這裡摘石榴花呢!”

說完抬眼偷偷觀察顧行止,他面色依舊是古井無波,我心裡卻掀起千層浪,要不要主動承認呢?其實跟顧行止在一塊我也就這麼個心結了,一旦解開,有兩種結果——一種是好少年顧行止根本還沒知道當日的肇事女生是我,今天我一說,他對我徹底失望,憤怒拂袖而去。一種就是偽好少年顧行止早就知道了,再等我向他坦白。

這麼一想,我豁達了許多,好像傍晚的空氣都蘊上讓人舒心的味道。要是是第一種結果,我就衝過去像小言女豬腳那樣從後頭抱住他,把眼淚全揩在他背上,沒有眼淚也要揩鼻涕,或者假裝大姨媽讓我貧血,貧到轟然倒地。要是第二種結果,那自然就是皆大歡喜結局圓滿你挑著擔我牽著馬伕妻雙雙把家還。

我決定!為了以後的幸福,要勇敢面對自己的過去!

我開始發話了:“其實,我以前在這還幹過不少蠢事呢。”

顧行止“哦?”了一聲。

我繼續委婉表達意蘊深長:“我不光采花,還辣手摧草,摧完就跑……”

顧行止看過來,用眼神示意我繼續往下說。

“辣手摧草的那個草,是校草的草,奇怪的是,那校草的名字恰巧跟你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