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聲遍佈,“咦,我們的新娘呢。”

我握著湯匙的手微微一抖,再次往司儀臺的方向看過去,用淡粉玫瑰耀眼水鑽還有流光溢彩的香檳塔裝飾華麗的粉色舞臺上,除了司儀,只有顧行止一個人。

——雲蔚逃婚了?我的腦海裡第一秒閃過這個念頭。

這時候,顧行止正傾身跟旁邊較之他要矮不少的司儀在交流,司儀把話筒交給他,順勢走到了臺側。

“各位親朋好友,各位來賓,大家晚上好——在這裡非常抱歉,新娘那邊出了點小狀況,可能要將訂婚儀式上的活動推遲一些時間,希望大家體諒,在這段時間裡,我就為大家講一些對即將成為我妻子的這位女孩子所想說的話,可以嗎?”他耐心且有禮貌的詢問。

“沒問題!”“好好!”底下人起鬨表示同意。

此時顧雪琪也回到我身邊,我低下聲音問她:“發生什麼事了?”

“啊?”她茫然地看回來:“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她往臺上瞥了眼:“怎麼就顧行止一個人,雲蔚呢?”

我替她倒了杯飲料,斜眼過去:“我還想問你呢。”

大概是話筒的關係,顧行止的音質非常乾淨明晰,通透的就能穿越人心的感覺。

“我並沒有準備初稿,完全臨時發揮,所以,想到什麼說什麼。”

下面用一番掌聲回應他繼續。

顧行止語調波瀾不驚,汩汩溪流流之不盡的感覺,放佛就是在說一個平淡而繾綣的童話故事:

“——先形容一下她這個人,非常漂亮,至少在我眼裡是很美。性格有些冒失,偶爾會有點沒有頭腦的感覺,人前文靜人後瘋鬧,做一些事情總是讓人哭笑不得,但是其實是相當有意思的,至少讓人很開心。她就是有個不好的缺點,關鍵時刻總是喜歡逃避畏縮,不願意直面,這點也是我不喜歡的地方。好像說到現在也沒有說的什麼具體的優點,要說優點,樂觀到二的程度,直率到口不擇言的白痴?”

說到這裡,臺下全都呵呵笑了,我夾了塊魚肉送進嘴裡,顧雪琪在我身側評價:“顧行止啥時候說話這麼利索了,雲蔚這貨原來是這個性格啊,跟你挺像的啊薛瑾。”

她說完又意識到什麼似的急急頓住了,然後又語速極快地補充了一句:“抱歉。”

“我有那麼二嗎?你是不是我朋友啊。”我嚼著那一小塊魚肉嚼了半晌才吞嚥進去。

顧行止語氣一轉折,繼續往下說:“不過這些我依舊是非常喜歡,好的或者壞的一面都能盡情接受。說起來我與她的相遇——”他把話題牽引到人生只如初見上:“關於相遇,這個我也說不清楚,不只是應該牽扯到曾經的初中,還是今年年初。”

咳咳咳咳,我被剛灌進食道的玉米汁嗆到了,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往司儀臺方向,再一次的眺望,顧行止,他也遙遙看著我,表情是溫暖的,像是落在清澈水面的粼粼日光。

“當時大概是初三,我參加校運會接力跑,她突然衝進跑道撞到我,力氣非常大,非常可怕的把我撞飛到跑道邊上的綠化帶,確實是完完全全飛出去了,”臺下又是一陣鬨笑後漸變的迴歸安靜:“我因此在醫院休養,那年的中考也未有參加,對於此事我當然是一直耿耿於懷,她其間也來探望過我好幾次。可惜後來時光久遠,這些事情我也漸漸忘記。後來今年早春的時候,我在朋友的婚禮上當伴郎,卻意外在伴娘的位置上看到了她。緣分真是相當奇妙的東西,兜兜轉轉好幾年,她還是又回來到我身邊了。”

我有點難以置信地失措地看向身邊的顧雪琪,她也不偽裝了,完全是知道一切的模樣,提示我繼續往下看。

顧行止看過來的視線就是被厚重大氣層洗滌緩衝,越過幾億光年後的明亮而柔軟的星光:“我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