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飛蛾撲火拿自己的老命開玩笑麼?”

“一言難盡。”查明慨然地說,嘆口氣又道:“本來我們有十二個人,早兩天方聽到風聲,有人從京師來緝拿沈二叔,而沈二叔卻將信將疑,昨天方進城打聽訊息,卻晚了一步,半夜裡楊巡捕帶了錦衣衛的狗官,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行動,進入村中拿人。幸而二叔不在家,二嬸她們措不及手,全部遭擒。狗官不甘心,封鎖了村落,將村民驅至祠堂拘禁,佈下埋伏等侯二叔返回。我們晚來了一步,無可奈何之餘,只好先將二叔至龍山藏匿,然後冒死前來救人。狗官的人太多,彼重我寡,為了引誘他們遠追,人手的分派煞費周章。我兩人的輕功在所有的人中,算是最好的,所以救人的重責放在兩人肩上,明知希望不大,也不得不冒險孤注一擲。如果不是洪春坊的楊五帶了他十餘名徒弟助紂為虐,我們救人的事並無太大的風險。”

“楊五是什麼人?”於老人問。

“是太平府一霸,名譽上是武師,實際上只是府城的遊民幫閒。他的侄兒就是楊巡檢,兩人狼狽為奸,抽賭稅護青樓,勒索敲詐無所不為,最為可惡”。

“你們今後有何打算?”

“我們十二個人,都是沈二叔當年任樂陵縣丞時一手所提拔的人。不瞞老伯說,從前我們都不學好,如不是沈二叔有意栽培,今天我們恐怕不是匪也是賊。二叔待我們恩重如山,咱們怎能坐視?當年二叔丟官,咱們也棄職潛逃,暗中保護二叔南下,潛身在府城暗作提防。目下何去何從,須侯二叔定奪,我們做不了主。”

沈姑娘已緩過一口氣來,介面問:“老爺子,那位姓李的恩公,擋得住狗官那許多人麼?”

“如老漢所料來差,大概無妨。”

“老爺子,我們是不是在此地等他?”“不用等了,到龍山村找他去。他不知道龍山村何處可以待人,所以我們必須先到一步,免得他有所顧忌,等不及一走了之哩!”“老爺子和他不是一路的麼?”姑娘好奇地問。

“老漢請他到龍山替朋友看病的,誰知晦氣星照命,碰上這一檔子事,爾後他的麻煩可大了說不定這一輩子得在天涯亡命。走吧!但願狗官不至於追來。”

龍山村小得可憐,只有三四十戶人家,位於龍山的西北麓,村西北是田畝,東北是登山小徑,目下的龍山頂端,只有一座破敗的重九閣,和一座搖搖欲墜的孟嘉亭,除了每年的重陽節,有一些騷人墨客前來應應景以外,平時鬼影俱無,已非當年盛況。登山的小徑只有採柴的人走動,有些地段連樵徑也難分辨了。

距龍山村還有半里地,小徑穿過一座松林,人影乍現,衣履未乾的李玉提著革囊,挾著一根樹枝當作打狗棍,迎出笑道:“狗官們在搜村,,向西追,短期間不會尋來。如果你們要進村,等於是留下線索,後果可怕。要走就走遠些,而且得化整為零晝伏夜行,不離開太平地境,永遠還會安全,你們有何打算?”

歐宗和查明上前道謝,沈姑娘也上前行禮,紅著臉訕訕地說:“在廟中妾身懷疑恩公是狗官派來探口供的人,多多得罪。恩公臨危援手,恩比天高,列以為報,小女子只能向恩公磕幾個頭了。”說完,含淚下拜。

李玉讓在一旁,急叫道:“姑娘請起。事到如今,在下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委實無法相助,希望你們及早為計,否則鷹犬將至,想走也來不及啦!”

“要想他們平安,老漢倒有一妙計。”於老人笑著說。

“老爺子不知有何妙計?”姑娘滿懷希冀地問。

“龍山地方小,藏不住的,唯一可行的是釜底抽薪,先將錦衣衛的狗官趕出太平府,或可拖一段時日,令尊便可從容策定遠走他方藏身的打算了。”

歐宗搖頭苦笑,抽口涼氣說:“不可能的,誰敢到府城將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