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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肯定就不能不讓她感到出乎意料了。
沐清顯然也並不需要她說什麼,抬眼看她一下,便徑自說下去,目光定在寬大書桌上的那隻青花瓷筆筒上,彷彿他是在對它說話。
“你做了那麼多,甚至弄得自己受傷,就是想救易庭,今天卻那麼輕易地就將所有事推給秋官,連羽林軍都撒手不理,還將出兵的供給保障交給我,又將安陸原召舉薦給王……你放手得未免太快了!”說到最後,沐清的語氣不無譏誚。
“你想離開,不是像白王那樣的離開,而徹底地離開!”沐清緊握住椅子的扶手,全身緊繃,並不似語氣那般鎮定。
白初宜垂眼輕笑:“是又如何?否又如何?”
“你沒有這樣做的理由!”沐清的手背上青筋畢露,勉強壓下心中翻騰的惱意。
她的話無疑就是在肯定他的說法了!
“哦?”白初宜冷言,“沐清,你似乎比我還清楚我自己!”
壓迫的感覺迅速成在室內瀰漫,沐清卻並未受影響。
白初宜明顯就是讓他少自作聰明,眼底凝著一絲冰冷的嘲諷。
“我不瞭解你,但是,我想我比你更瞭解白王。”沐清同樣毫不留情。
聽他提及父親,白初宜心中立刻竄出一股怒火,連連冷笑:“沐清,你以為你憑什麼能走進來,在我面前說這些?”若不是他的確是父親看重的學生,他以為他能在她面前如此放肆?
沐清語塞,皺著眉看向白初宜,半晌才艱難地道:“東嵐到底何處不合你意嗎?若是因為王,不是你親手將他送上王位的嗎?你也效忠了……”儘管他清楚這些都不可能真正約束她,但是,以父母之名的誓言,她不可能半點都不看重!
白初宜沒有開口,揮了一下手,示意他繼續說,沐清卻是無話可說了。
“說完了?”白初宜斂起淡漠的笑容,“請回吧!”
“紫華君!”沐清跳起來,“你到底在想什麼?”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如果真的不在意,又何必離開?如果在意,又為何讓易洛為王?
白初宜不由挑眉,抬手按在沙漏上,淡淡地道:“你這麼說會讓我覺得,你對王上一無所知!”
沐清臉色立變,血色褪盡,雙眼緊盯著白初宜,一字都說不出口了。
白初宜輕擺衣袖:“沐相,請回吧!”
沐清唇角微揚,笑得輕淺如風,眼神卻黯淡不已。他默默地起身,走到房門前,伸手又放下,卻沒有回頭,只是輕聲問道:“你就是因此才選擇易洛的?”
“你希望是何原因?”白初宜嗤笑。
——一往而深,餘情難了嗎?
——她縱有如海深情,也早已是滄海桑田。
“我希望你們不似前人!”沐清由衷而言,卻讓白初宜伸手將沙漏翻轉。
木板相撞的聲音低啞,伴著輕微的摩擦聲,令沐清的心頭一緊。
白初宜緩緩開口,語調平穩:“這是自然,他非先王,我亦非父親,總不會一樣的!”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白初宜總是覺得,父親始終留戀著羽桓曾經給予他的一切,否則,已經說“琴斷音絕,永不相見”的父親不會在臨終前發出訊息,讓羽桓找到他們。
——他們不一樣,與她跟易洛不一樣……
*****
從那天之後,白初宜便開始準備出征了,連續三天,日夜不休地在夏官署衙統籌佈置。平叛之後,邊境敵情源源不斷地送到夏官,原本平叛的軍隊分散各處,白初宜需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得出最正確的結論,將軍隊調到最適合的位置,作出最明智的決定。
東嵐軍隊在此時與夏官署沙盤上的一隻只小旗並無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