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歡欣漫及天涯。豈止宮牆朱戶,何處不正飛花。”

這一曲詞歡快激越,讓人聽了心情為之一振。

趙頊笑道:“這是什麼調子,朕怎麼沒有聽說過?”

“本是清平樂的調子,臣微微改了一下節奏與音調。”石越臉一紅,他不記得清平樂的調子,便配著一段越劇的調子唱出來,竟然也別有風味。

趙頊哈哈大笑,道:“這可不是微微改一下吧?這詞朕也聽過,是兩年前王安石唱和其弟的詞作吧?過了兩年,如今的心境肯定大不一樣了。朕竟是無論如何下詔,也不能勸他回都堂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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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拗相公(13)

石越笑道:“陛下不用擔心,臣以為王丞相必定能復出視事的。”

“何以見得?”

“有詩為證。王丞相有一首詩云:上古沓默無人聲,日月山何豈待平。荷天倚劍頑石斬,動地揮鞭烈馬奔。縱是泰山強壓頂,怎奈鵬鳥早飛騰。借得雄風成億兆,何懼萬里一征程。臣由此詩觀王丞相的抱負與胸襟,知其必會重出視事。”

趙頊默默唸道:“借得雄風成億兆,何懼萬里一征程。果然氣魄非凡。”半晌,忽然笑道:“卿的青苗法改良頗為成功,但是合作社的實行在各地卻頗不相同,能夠實行的地方效果都還不錯,但全國有三分之二以上的地方都沒能實行下去,朕意置提舉官專門督促此事,卿意如何?”

石越見皇帝忽然轉到這個話題,雖覺奇怪,卻也不敢怠慢,想了半晌方道:“陛下,臣以為還是不要置提舉官為好。”

“為何?”趙頊奇道。

“為政之道,務在簡要,不擾民。各地本來就有地方官,皇上就應當信任他們的能力。如果他們能力不行,可以撤換,不必由中央再另行派人時時督促,這樣更容易滋生弊端。合作社本是自願性的組織,百姓若見有利,假以時日,必能風行。若是無利,何必強求一個形式?”

趙頊思忖一會,點頭道:“卿說得也有理。朕欲以改良青苗法今年之內在全國推行,只待王丞相回中書便議行。這件事卿之功在社稷。到時有司自當明義褒獎,但是你的白水潭學院,卻是惹了不少麻煩。”

石越知道皇帝有意迴護自己,把一些話放到這裡來說。連忙說道:“臣管教不嚴,實在有罪。不過白水潭學院下一任的山長,臣希望能夠組織一個教授聯席會議,山長由教授聯席會議選出,希望皇上能夠恩准。”當下便向皇帝解釋什麼是教授聯席會議,怎麼樣選舉。

他希望用這個方法,一方面保證學院的山長首先是本校的教授,使今後學院的管理權、領導權不落在官僚手裡,避免政治力量對學院干涉過多;另一方面則在大宋的高階知識分子中間推行民主的決策體制。只是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以後石越要想保持對白水潭學院的個人影響力,在無形中多了許多障礙。不過在短時間內這不是一個問題,畢竟做為學院的創始人,這種影響力本身就是非常深遠的。

趙頊聽他說著這些新奇的管理方式,笑道:“這些和卿所著《三代之治》中的某些東西,頗有相合之處。朕便許了你,今後白水潭學院山長,那個什麼教授聯席會議選舉之後,朕都要親自任命,以為定製。”

石越連忙興高采烈的叩謝聖恩,心裡卻暗暗叫苦。也許在趙頊看來,這是一種無與倫比的褒寵,便石越並不希望白水潭學院淪為官辦大學,他更希望學院能保持相對的獨立性,但在現實面前,他卻不得不妥協。

趙頊又問起兵器研究院的情況。石越紅著臉向皇帝吱吱唔唔地解解著鼓風機的“偉大意義”,引得趙頊菀爾笑道:“卿不必緊張,朕給卿兩年時間,不必急。”他以為兩年時間已經是很寬裕了,哪裡知道石越現在要搞的發明便是幾十年搞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