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斯坦曾說:與漂亮異性坐著聊天,兩小時猶如一分鐘;炎夏坐在火爐旁,一分鐘就象兩小時。而此時的我,如履薄冰,如臨深淵,戰戰兢兢,度日如年。

“居然站著也能睡著?”十四誇張的叫道,嘉彤見我只管兀自發呆,一副宕機的樣子,哪裡還有丁點平日的伶俐勁?不禁上前用力拽了拽我的袖子,又將三位貴客請進書房坐下,讓人張羅著上茶。剛才唧唧喳喳的人們不知何時已退出了暖暉閣,空氣瀰漫出一股焦著的粘味。

“嗯……” 四阿哥清了清喉嚨:“聽說董鄂格格又長進了,用‘一得’彌補了太醫院的‘一失’,耳聞不如目見,今日可否也幫我診診脈?”

啊?……哦,意料之外,卻似乎又在情理之中,一個尚未成年的伴讀格格跑去質疑太醫的診斷並替宜妃找到正確的病因,確實算一件匪夷所思的奇事,四阿哥心存疑竇所以上門來一探虛實,確也說得過去,難道,倒是我做賊心虛,自亂陣腳了嗎?原來是自己嚇自己,早知沒這賊膽,當初又何必作賊?真是的……

我忙賠笑道:“草螢有耀終非火,荷露雖圓豈是珠?奴婢那一點拿不出手的本事,又焉敢在博聞篤學的四爺面前班門弄斧,貽笑大方?”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最好拍的你心花怒放,暈頭轉向。

“四哥誠心討教,董鄂格格又何必推三阻四,扭扭捏捏?”十四興風作浪了。正想揚眉反譏,卻見四阿哥又清了清喉嚨,他端起茶杯泯了一口茶,吞嚥時微微皺了皺眉頭。與此同時,也許是學醫多年的本能,一個醫學名詞猛然蹦出了我的腦海,難道?……

“請四爺張口,讓奴婢看看您的舌頭。”我殷切的上前了兩步,卻見四、十三和十四都微露詫色,才意識到自己好象失態了,忙紅著臉低下了頭。

“你這樣耷拉著腦袋,叫我怎麼張嘴給你看?” 四阿哥發話了,隱約帶著笑音,但隨即又清了清喉嚨。

豁出去了,看就看罷,就當看動物園裡的猴子好了,我抬起頭來開始仔細打量,健康人的舌質應為色澤淡紅而溼潤; 而正常的舌苔一般是薄白均勻,乾溼適中,而四爺的卻是……嗯……好象有點數了,嗯,冷麵四張著嘴微吐舌頭的模樣好象一條哈巴狗喲,差點笑了出來忙假裝咳嗽了兩聲掩蓋過去。

“請將手平放在桌上,讓奴婢為您把脈。”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可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為未來的雍正皇帝問診的,一下子覺得很有成就感……嗯……不錯,正如所預料的,是脈細數,看來多半就是那個了。可是,中醫講究四診合參和辯證論治,單純舌象和脈象並不能作出準確的判斷,需要更加慎重才好。

“請問四爺,前幾日可有到空氣中粉塵較重的地方去?”

四阿哥盯著我看卻並不答話,好在十三阿哥快人快語:“不錯,回紫禁城前四哥在京郊的鑿石場和煉灰場查了好幾日的帳。”

“四爺在外辦差,想必用嗓過多而且睡不好覺吧?”

“四哥哪回辦差不累的夠戧?下面那幫狗崽子滑溜的很,不下苦工夫就根本弄不出實情,什麼睡不好覺,根本就沒時間睡覺。”十三再次搶答成功,我看著四阿哥眉宇間掩不住的疲憊還有那可與‘苦命的我’媲美的黑眼圈,一股小小的暖流脈脈的倘徉在了心頭,這股暖流的名字叫做‘敬’。

“想必大動肝火了吧?”

“廢話,那群王八蛋單從暢春園擴建這一項工程裡,就侵吞了朝廷十幾萬兩白銀,四哥當場就處理了兩,其餘的都在大牢裡等候皇阿瑪的發落呢。”十四這次終於搶在十三前頭貢獻出了答案。

第二十二章 悟空撞上如來(上)(2)

“那麼,四爺熬夜時可有不停的吸鼻菸提神?而且,最近兩日可喝了酒?”

四阿哥的目光直射過來,帶著探究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