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眉:

“那就更難了,等一會兒我到城裡去一趟,那位方知府倒給我說過有這麼一個人……”

晏小真秀眉微顰,極想推薦一個人,可是卻又說不出口,她臉色微微一紅,到底大著膽子說道:

“爹,倒在咱們門口的那個人……”

晏星寒哂然笑道:“我知道,你是看著他可憐是不是?”

晏小真點了點頭。晏星寒以手摸著下頷,銀眉微皺,良久才道:“江湖之中太險惡了!孩子,這個小子的根底,我們毫不知道,這種人怎可貿然往家裡請呢?”

晏小真笑了笑:

“你老人家也太小心了,想他一個讀書人,怎會是……”

天馬行空晏星寒一聳眉尖:

“你怎會知道他是個唸書的人呢?”

晏小真不禁粉面一紅,訕訕道:“看他那個樣子還不是麼?要不他頭上戴什麼方巾呀!”

晏星寒哈哈一笑,嘆息了一聲:

“既然你們都為他說情,就把他喚進來吧!”

晏小真不禁芳心一喜,可是她卻不敢把這種喜悅之情露在表面上,她笑道:“只怕他還走不動呢!”

晏星寒昨夜探查之後,對那個書生的疑心已去了不少,可是內心並沒有完全放心,他想了想:

“你叫雪雁通知高升他們,把那個人抬進來,放在堂屋裡,我有話要問他!”

小真答應了一聲,轉身而去。晏星寒一個人在雪地裡走了一轉,緊緊地互握著雙手,他開始用否定的心,把這不著邊際的懷疑打消了一個乾淨。

他默默地想著:

“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可是十七年前,那血腥的一幕,銅冠叟的死……至今仍盤留在他的腦子裡,每一想起來,他都會深深地嘆息。

“如果那時候,依著紅衣上人和白雀翁的話,把那個孩子也結束了,那麼現在就不會有什麼煩惱了……唉!裘海粟當時的見解,是多麼的正確啊!”

他腦子裡這麼不停地想著,對於往事有著不可諒解的後悔……

雪雁走出了走廊,遠遠地請安道:“老先生,那個路上的年輕人,已經抬在堂屋裡了。”

“老先生”是他關照家裡的人這麼稱呼自己的,他最怕聽老爺這兩個字,他覺得老爺這兩個字太迂腐了。其實老先生又能好多少呢!總之人是不能老的,其實萬物都是一樣的,只要一接近“老”這個字,多少總會帶點消極頹唐的味兒。

晏星寒點了點頭,直向前廳而去。

堂屋裡站著不少人,七言八語亂哄哄的。

老善人一走進來,立時雅雀無聲了,晏老爺子咳了一聲道:“那個人呢?”

高升用手指了一下:

“在那裡!”

晏星寒走進房內,揮了一下手:

“你們都下去!”

高升等鞠了一個躬,都退了下去。

晏星寒這才看見太師椅上,半躺半坐著那個雪地裡的少年,他那蒼白的臉色,確實顯示他是曾經過一番生命掙扎的。

那書生看見晏星寒走進來,張開了眸子,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

晏星寒皺了一下眉:

“你姓什麼?”

書生輕微地回答道:“小可姓譚名嘯。”

晏星寒哼了一聲,點了點頭:

“不是姓羅吧?”

書生內心一驚,可是卻裝作發怔道:“小可是姓譚,言西早的譚……”

晏星寒又哼了一聲,他打量著譚嘯道:“你的親人呢?”

“老善人……他們不幸已作古了……”

書生說著,目眶之內蘊含著淚水。晏星寒怔了一下,徐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