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後便問:“風箏,你喜歡詩詞?”

她是學現代畫的,怎麼和詩詞扯上關係了?呂萌的目光從期待變成了疑惑。她轉而看風箏。

風箏怔怔的看他,輕輕點頭。

“春蘭兮秋菊,長無絕兮終古。這首屈原的《九歌禮魂》,你應該不陌生吧?”

聽到這個,風箏眼睛大睜。

呂萌當即發飆。“秦總,你什麼意思?”

秦川見她反應便知對上號。“春蘭秋菊畫廊三個月前被停業,是因為什麼原因?”

風箏還是什麼都不願講。

“風箏是你的藝名,本名叫王箏是嗎?”“直接說吧,你現在欠了多少錢?”

呂萌:還真是直接。

“十、十三萬……”王箏一說出這個數字,更是如天塌下,面如死灰。十三萬,這對她來講簡直是比不可能還清的鉅款。“呂總,我知道你是好人,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你說。”呂萌聽到這個好人很高興,不著痕跡的撇了眼秦川。

“我死後,請你幫我把這個寄給我媽媽好嗎?”王箏拿出張磨損破舊的銀行卡。“你跟她說,密碼是她的生日,然後這是我老家的地址。”

呂萌拿著卡和地址,皺著眉看她。“為什麼你不先寄了再去死?”

她這話說得比秦川還直接。

王箏一頓。

秦川也是一頓。

看呂萌眉間的同情轉換成不滿,秦川忍俊不禁,掛了個電話,靠椅背上端起牛奶喝了口。

王箏窘迫的講:“我身上已經沒有那麼多錢、錢了。”

“這卡里多少錢?”

“三千……”

呂萌有點咄咄逼人,王箏完全是被她帶著走的。

“不是還有三千嗎?為什麼要想不開去死呢?”呂萌調整了座位方向,跟她算帳。“三千你在帝都可以省吃儉用兩個月,這兩個月你可以去找份工作,即使工資低點一年也能存個三四萬,就按三萬來算,不用五年你就能還清欠款,你現在才二十多歲,你說這買賣划算嗎?”

王箏被她說的啞口無言,卻又非常無助,帶著哭腔崩潰的吼:“可我欠的是高利貸!而且我這三個月每天都在找工作,但沒有一家公司願意要我,你讓我怎麼辦!”

由於學習現代畫的原因,她的作品都太前衛,很難被這個時代所接受,它的商業價值幾乎為零,自然不會有企業願意要她,而懂得欣賞她的地方少之又少,即使有那也有成千上萬個人在同時競爭。若說要她去做其它的行業,她又什麼不懂,洗碗或是打雜不僅工資低,她也很難接受這樣的自己。

你說她清高也好,但追求這種藝術的人,總有點那麼些傲骨,這就是為什麼明明有些搞藝術的都快餓死了,還要拿錢買材料的原因。

呂萌聽到高利貸這三個字,眉頭又皺起來。這個確實難搞。高利貸可是真會砍人的。

想了想的呂萌問:“你有作品嗎?”

“有。”王箏抽泣的點頭。“呂總,你問這個做什麼?”

“你別管。能帶我去看看嗎。”

王箏沒有馬上答應,有些戒備的看她和秦川。

呂萌想不通,明明她死的心都有了,還寶貝那些作品幹什麼。可她能說什麼?誰讓她是個藝術家,執拗起來能把人氣死。

想了想的王箏最終點頭。“好,我帶你們去。”

“那走吧。服務員,把剩下的打包。”秦川決定的發話。

對他的自做主張,呂萌非常惱火。“秦總,你公務繁忙,我和王箏去就行了。”

秦川友好的提醒她。“呂總,現在已經十二點了,下班時間。”

呂萌:……

☆、第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