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我昨天的行為促使他提前對春樹動手了?

想到此,冷汗直冒。

再一想,應該不會。招待會後,日本人第二天便被襲擊,目前高度戒備,他怎麼可能頂風作案?

可是這麼晚,他不在臥室會在哪裡?

床旁一組侍女圖的屏風引起我的注意。

他一個舞刀弄槍的人似乎與風庸附雅無緣,弄一組屏風來,還放進了臥室,值得懷疑。

我繞到那組屏風後,隨即發現後牆上掛著一幅寬幅落地畫,足有二米高,寬度也有六十公分左右。

這張字畫擺放的位置更引起我極大的興趣。

以前我從未進過爾忠國的臥室,今天一看覺得他這間臥室的佈局頗有蹊蹺。這幅畫既不像收藏品,也不像裝飾畫,掛在這個位置不倫不類。

好奇心促使我悄悄掀起畫紙的一角。

牆上有一道暗門!

如碰到燙山芋般,我趕緊丟了手,心裡撲通撲通跳起來。

這道暗門後面會是什麼?藏著什麼機密?我問自己,是進去看看還是裝作不知道、折回自己房間?

最終好奇心戰勝了恐懼。我再次掀開畫紙,仔細打量暗門,尋找開關所在。

木質的暗門上全是木材自然紋路,平滑無凸起,不知道哪裡是開關。

我從上往下、從左往右細細檢視,在最不顯眼的側縫處看到一個鎖孔大小的疤紋,似與其它疤紋有所不同,我用指尖摁了一下,觸及一個突起的暗置撳鈕。

門微微震動,向後輕輕彈開。

裡面有燈光,但是沒聽出有人在內。

推開暗室厚厚的門板,我躡手躡腳地進去。

穿過一條約四米長的狹窄通道,眼前豁然開朗。

這間暗室比臥室小不了多少,約莫二十個平方,除了一些夜行服、暗殺用的刀槍之類的東西,牆上貼滿了形形□的報紙剪貼,屋角放著一隻秘密檔案焚化爐。

最顯眼的是桌上一臺老古董般的收發報機——跟電影裡看到的地下工作者用的發報機幾乎一模一樣——一眼便能確認。

屋內倚牆而立豎著一張鋪板,上面斜靠著一張捲起的涼蓆,像是為臨時過夜準備的,放倒即可睡人。

正當我想進一步檢視一番時,樓下腳步的輕響聲提醒我趕緊撤退才是——他回來了。

我迅即奔出暗室,合上暗室門,擺正畫紙,衝出臥室關好門。

皮鞋踏上臺階的腳步聲近了——不止一個人。

我脫下鞋握在手裡,憋住氣猛勁兒跑向自己的臥室。

好在一路上都鋪著地毯,我的奔跑基本沒發出聲響,而當他們踏臺階的腳步聲消失時,就會看到我——地毯呈直線從門廊那頭一直鋪到我的臥室門前。我必須在他們看見我之前閃進門內。

我成功地閃進屋,貼著門背後傾聽走廊那頭的動靜。

“小心點,這東西比命還要緊!”一個磨砂過的喑啞聲音——是佟鷺嫻!她深更半夜來這裡一定有重要事情。

“輕點,當心腳下!”

是爾忠國的聲音。他們兩個這麼晚還密謀策劃什麼?

我更加註意捕捉室外的聲響。

“忠國,你去看看她睡熟了沒有——耳朵跟狗一樣靈,小心為好!”佟鷺嫻說道。

心中一凜,她不是在說我嗎?

我連忙離開門,忙不失迭地往床那裡跑。

爾忠國速度快,為了避免露餡、慘遭他滅口,最後距離床還有兩米多遠我就一個飛躍撲向大床。

沒來得及拉被單或改變姿式,門便輕聲支開了一道縫。

我嚇得動也不敢動,臉朝下埋在枕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