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後腦勺對著我。

“我想知道,告訴我。”我看著他的後腦勺。

“婚禮的事情。”他鬱郁地回答道。

“好啊,差點忘了恭喜你了,井上家的乘龍快婿,恭喜你不僅交了桃花運,而且事業風順發達。”我酸溜溜地譏諷道。

池春樹猛地扭過頭來,憤怒地看著我。

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這樣兇暴的眸光,我抖戰了一下。

“你好像一點不反對這門親事啊。”我嘟囔道,嘴角勾起。

“拾伊,你好過分!你知道我心裡只有你,卻來奚落我,把我傷心到死才甘心嗎?”他像發怒的獅子,聲音大極了。開車的司機回頭看了他一眼,好在這個日本人什麼也聽不懂。

我後悔不迭,一定是剛才氣昏頭了,才說出如此傷人的話來。

“對不起,我、我心情不好。”心慌亂著,我主動認錯。

“我更不好!”他幾乎在咆哮,眼眶已經紅了。

“春樹!”我無措地看著他,感覺心在痛。我越想把事情簡單化,結果反而向更復雜的方向發展。“是我太蠢了,是頭大蠢驢!我不該跟那個老狐狸打賭,他太狡猾了!TMD日本豬!”我也憤怒地吼叫起來。

不知是不是我和春樹過於激動的聲音影響了開車的那個日本人,又一個急轉彎,池春樹的臉向我壓來,他借勢又摟住我,沒有放開的意思。

我沒能推開他。他的唇隨即緊緊壓住我的唇,帶著痛苦的顫抖。我嚐到他鹹鹹的淚水,一滴滴滑落在我的唇上。

那是他無奈著的渴望,孤獨著的索求吧——我順從了,承接著他鹹澀的淚水的滋潤。我承認我很害怕,如同陷阱中的困獸,張牙舞爪卻漫無目標、無計可施。他的吻就像鎮定劑,能讓我感到一絲寬慰,一點安全。

讓他吻吧,我告訴自己,可我同時意識到他吻了我的同時我也在吻他——與愛無關嗎?

混亂的大腦已經無法判斷行為的目的性,我只想就這麼迷醉下去,直到靈魂出竅,飛向自由,見到那個已經死了的人……

送我到舞廳門口,池春樹明澈的雙眸看著我,充滿溫情。“我要帶你離開這裡,離得遠遠的。”他像在發誓,又像在安慰我,並靜靜地等待我的回答。

彷彿過了很久。“好吧。”我喃喃地說道。

他的目光瞬間充滿驚喜。“你答應了?”

“是,不過有條件。”我茫然地說道,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答應他,但腦袋裡最原始的思想替我找到了答案。“帶我去打鬼子,我就跟你走。”

池春樹略顯吃驚,但他很快點了點頭,抱住我,在我的唇上堅定地吻了一下,算是承諾,也算是吻別。“等我。”他留下

140、陷阱 。。。

這句話,滿懷信心地踏上車離開。

我卻依然呆呆地佇立在街頭,像一截生了根的木樁。腦海裡迴旋著一種聲音:“離開,遠遠的,打鬼子去,遠離這塊傷心之地……

“上帝啊。拾伊,你終於開竅了!”我又被人摟住,被人緊緊地,激動地摟住。她的聲音我再熟悉不過。

“淼玲。”我虛弱地喚了一聲,暈倒在她懷裡。

三天裡,渾身一絲氣力也沒有,我病了。醫生說我經絡氣脈混亂,可我自己知道,是心病。

我開始懷疑自己能否活到春暖花開的那一天,更別提什麼抗戰結束、全國解放的那一天了。

新認下的大哥餘嘯楓第一個趕來探望我,囑咐我這個季節千萬要當心身體,不要勞累過度。

他眼底發青,神情倦怠,明顯比幾天前看到時憔悴。我想那麼大一個攤子,他新接手過來,又缺乏經驗一定忙得焦頭爛額。我告訴他不必替我擔心,儘管安心打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