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

“家醜不可外揚,夏氏的事兒不怎麼好辦。再說,你眼看要出嫁了,琬兒和瑤兒也到了議親的年紀,都不好耽擱了。我們商量了一下午,唯有一個辦法最合適了。先打發她去莊子,再行處置。咱們這邊來說她就是個死人。回頭等孩子們都安置好了,就宣佈訊息。對外她是名義上死掉的填房,但對內不會讓她入族譜,更不會入祖墳。她孃家那邊自有人去交代,量他們不敢鬧事。”

“大老爺呢?”江清月比較好奇江賓璋的反應。

“你走那會子他還沒回過勁兒來,後來被你祖父罵得幡然醒悟,回頭他硬闖進了西廂房,因厭煩夏氏哭求她,對其好一頓踢打。愈打愈厲害,你二叔攔著都不行。夏氏被打斷了兩顆牙,連肚子裡的孩子也都沒了。那場面,嘖嘖,太嚇人,地上床榻上都是血。”

“她有身孕了?”江清月頗感意外,有些驚訝。

孫氏嘆口氣,搖搖頭,“剛有的,誰都不知道呢。如此打掉了也好,免了一遭麻煩,省得節外生枝。”

夏氏的下場算很慘了。

而今正值秋冬交替之際,天氣一天一變,莊子那邊條件苦,屋子冷不說,一整個冬天連點炭都分不。夏氏身嬌肉貴,本就受不了那樣的苦,小產最容易落病,加之精神又受了刺激,一準兒拖不了幾日。她人到了莊子之後,是死是活,卿侯府這邊肯定不會再管了。夏氏的孃家被捏了把柄,肯定不敢造次。

看來這件事兒就算這麼了了。

但是當年的事,也有江賓璋的問題。

江賓璋這人特喜歡在人前悲傷春秋,懷念舊人。夏氏也是因此被引發嫉妒之心。若說江賓璋懷著真誠之心懷舊,屬無意之言也就罷了,偏他並非出自真心。

若真的懷念已亡的柳氏,真心關心女兒,江賓璋早就該發現清月身上被虐所致的傷。

江清月雖然不記得以前的事,但她知道一個共通的道理。孩子被人欺辱之後,就算膽小不敢說出實情,但其情緒也會有很大的變化,比如怯懦,恐懼……可江賓璋卻什麼都沒發現。這並不能說明夏氏那些人有多能耐,反而恰恰證明江賓璋對女兒的‘足夠忽視’。

所謂的憶舊人、念舊情,不過是演深情戲給別人看。

江賓璋裝得像個情聖,實則就是名沉迷於聲色的*之人。看似多情仁義,容易為情所困,其實不過就是個見了女人就腿軟濫情的蠢貨。這種人一旦無情起來,比誰都殘暴兇狠,才剛他如何對待夏氏就是個例子。

孫氏見江清月一直髮愣,心料她一定被他父親的行徑嚇著了。“好孩子,她是罪有應得,你父親也是氣急了。”

孫氏話雖這般說,自己卻也被嚇得夠嗆。她現在一閉眼,滿腦子還會浮現那血淋淋的場面。嚇死人了,真叫人害怕!大哥平日在眾人眼中是個十分斯文儒雅的人,而且他一直很疼夏氏,萬沒料到他動起手來對付女人竟如此兇殘。

“她是惡有惡報。”清月想到江賓璋便眉頭緊蹙,厭煩的很。

“好孩子,你父親明兒個就走了,你以後有事儘管來找二嬸子。”孫氏說這些是有自己的私心,她想在清月出嫁前好好拉攏她一下,讓她念著二房的情分。畢竟清月以後就是王妃了,地位超群,自不一般。

清月特意起身,送走了孫氏後,她整個人鬆口氣,但卻並沒有感到很爽快。終究都是人命,以後她不想再遇到這類事了。

人活著是為了更好地活著,而不是不停地陷入仇恨之中。

她盼著能和知心人好好過日子。相攜相知,白頭到老。

清月沐浴更衣後,便預備睡下,門外突然響起吵鬧聲。

章嬤嬤為難地跑來告知:“大老爺喝醉了,敲門鬧著見您。”

清月披著衣服出去,就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