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門口圍著一堆下人,門外不時地傳來大老爺的叫喊。

江賓璋幾番敲門見不開,便直接上腳踹,把門板震得哐哐作響。“女兒啊,父親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娘!”

“都散了。”

清月只留下章嬤嬤、問秋。她叫問秋去柴房取幾個棒子來,放在門口。章嬤嬤從側面抽一下門閂,門一下就被江賓璋踹開了。

就見江賓璋晃著身子進來,一腳踩到了圓滾滾的木棒上,頭朝後摔個四腳朝天,腦子正好磕在了門檻上。江賓璋嚎叫一聲,暈了過去。

江賓璋身後跟倆嬤嬤,見狀嚇得忙扶起老爺。倆嬤嬤看眼地上的木棒子,驚詫的看著江清月:“大姑娘,您——”

“你們怎麼伺候老爺的?愣著做什麼,扶回去,請大夫。”江清月橫道。

倆嬤嬤不敢造次,忙攙著江賓璋回院。江清月跟著去了,叫人請了大夫。

“不過摔一跤,後腦磕破了皮,沒什麼大事。”大夫說罷,開了外敷藥。

不多時,江賓璋醒來,摸著疼痛的後腦問:“我怎麼了?”

倆嬤嬤偷偷看眼江清月,支支吾吾跟他說了經過。

江賓璋皺眉看著江清月:“好端端的,你院門口放木棒做什麼?”

“防賊用的,誰曾想大老爺那麼晚了還到我那兒。”跟江賓璋說這種話,江清月眼皮都不需要眨一下。

他活該!

“你倒心眼多,這麼大的府邸哪來的賊。”後腦的疼痛令江賓璋酒醒了大半。

江清月冷眼看他:“大老爺酒喝多,話就多,言多必失。弟弟妹妹們還都不知道那件事,您這一鬧,若是順嘴說出去,該如何收場?”

“那還多虧了你的木棒子摔暈了我。”江賓璋無奈地嘆一句,轉而懷疑的看向江清月,“說起來,你不是故意的吧?”

“哪裡。”江清月笑了笑。

江賓璋發現女兒笑起來特別的甜美,比當年的柳氏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心裡泛甜,頗覺得美好,也跟著笑了。“好孩子,你以後就像現在這樣,多對你爹笑一笑多好。”

“早點歇著吧,”江清月轉身走了兩步,突然頓住腳,回頭看江賓璋,“聖旨不可違,大老爺明天要照常啟程,早些歇息。但二妹妹那邊你打算怎麼辦?”

江賓璋捂著後腦,揉了揉,挑眉看眼江清月,“還能怎麼辦,答應王爺的事兒就得辦。人我會帶走,夏氏那邊隨便編個理由交代了就是。”

江清月沒作聲,心想如此也好。託王爺的福,她耳根子倒能清淨幾個月了。

次日天剛亮,一家子就都在正廳湊齊了,送江賓璋。

卿侯翹著花白鬍子心情不錯,一臉笑眯眯的,好似昨天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江琬打扮一新,婀娜迷人。她帶著疑惑掃視在場眾人,果然沒有見到她母親。雖然她聽父親解釋母親是因有了身孕才要去莊子裡養胎,可她怎麼都弄不明白母親走之前為何不見她一面。

江琬扯著江賓璋的袖子哀求:“父親,走之前能不能去見母親一眼?”

江賓璋一聽她提起夏氏,整張臉露出厭惡之色,連帶著瞧江琬也不順眼,嫌惡地白她一眼,冷哼道:“今早不是跟你解釋了,你母親懷孕撞煞,道士說了,若想保住胎兒,她生產前就不得見外人和‘小’人。你未滿十六,還是個孩子,自然算‘小’人。”

江賓璋先用這個謊穩住江琬拖上一年,等是時期到了,再說夏氏生了個死胎,心灰意冷一心向佛。再等個兩三年,等孩子們的事兒都定了,便叫她“死”。至於夏氏在莊子上是不是真死,他不甚關心。

江琬見父親脾氣不好,不敢多言,悻悻的點頭,老實的跟在父親身後,與祖父、叔父、嬸子和兄弟姐妹們告別。江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