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兩張鈔票,也不管是什麼面額,就賞給了護士。

他走進病房,因怕騷擾了宣懷風的睡眠,也就不曾開電燈,就著窗外的月光走到床邊,低著頭打量俊美而略為憔悴的睡顏,不知是心裡作用,還是確實如此,實在感到宣懷風的臉色比白天昏睡時好了許多,呼吸也是和緩的。

他把一隻手貼在宣懷風額頭上,探著溫度,熱度也下去了,不禁在臉上露出欣慰的微笑來。

忽然,發現漆黑中什麼亮晶晶地閃了一閃,像兩顆瑩潤美麗的黑寶石反射著光芒,白雪嵐定睛一看,原來宣懷風睜開眼睛,正看著自己呢。

白雪嵐問,“你怎麼了?這是還沒睡,還是我吵醒你了?”

宣懷風不回答他的話,反而問,“你到哪裡去了?”

白雪嵐說,“你不是要我不要老待在病房裡嗎?我在醫院外頭逛了一圈,散心去了。”

宣懷風說,“又撒謊。人人睡覺的時候,你到外頭散心?你看看幾點了。”

白雪嵐倒不怕他追問自己,他越能追問,那倒是顯出他身體精神都越發好了。白雪嵐笑了笑,拿手在宣懷風臉上輕輕一摩挲,身子一歪,坐在床邊說,“夜深了,你不睡覺,難道不困嗎?”

宣懷風說,“一整天,我有一大半時間是躺在床上的,現在醒了,比白天還精神,實在睡不著。你困不困,你要是困了,就去睡覺。你要是不困……我胡塗了,你不像我總躺床上,這鍾點一定很困了。快睡一睡。”

白雪嵐見他一雙眼睛在黑暗中晶瑩閃亮,果然很有精神的樣子,哪裡肯放棄了他去和周公相會,笑道,“我偏不去睡,你能奈何?”

宣懷風說,“房裡太黑了,你為什麼不開燈?”

白雪嵐說,“以為你正睡,怕吵醒你。”

他走到牆壁那頭,把電燈開關打上,病房頓時亮堂起來,映著雪白的牆和雪白的床單。

宣懷風這才看真切,白雪嵐身上既不是穿著西裝,也不是穿著長衫,而是一件白不白灰不灰的短褂,不由盯著他瞧了一下,說,“我就知道,你不是半夜散心的人。這個打扮,是微服私訪去了,還是當強盜打黑槍去了?”

白雪嵐知道他是指自己上回藉著戒毒院開張,打展露昭黑槍的事,嘴角掀了掀道,“就算打黑槍,也是為民除害。”

他一邊往床邊走,一邊解身上短褂的扣子,到了床前,隨手把短褂脫了,熱烘烘地擠到床上,挨挲著宣懷風。

白雪嵐側躺著,一隻手肘撐著床單,託著頭,往宣懷風耳邊吹氣,說,“我們就這樣說一個晚上的話,怎麼樣?”

宣懷風說,“我看你心情很好。”

白雪嵐說,“看見你精神了,我心情當然很好。”

宣懷風說,“那我想問你一件事。”

白雪嵐說,“要問什麼?”

宣懷風問,“我枕頭底下那張照片,到哪去了?”

白雪嵐一怔,臉上露出迷人的笑容來,懶洋洋地把一隻手,慢慢去描宣懷風的脖子。

心裡想著,展露昭中午過來的事,如果可以隱瞞住,當然是隱瞞住比較好,懷風知道實情,難免會生氣。他又是個正在養病的人。

不過,他的愛人又何嘗不是聰明人,既然動了疑心,也許趁著他不在,已經向護兵們偵訊過了。可見自己是疏忽了,今天記掛著處置姜御醫,走得匆忙,竟未曾向護兵們叮囑幾句。

如今看來,隱瞞的話,倒會惹出別的事來。

白雪嵐斟酌過了,才做出很老實的模樣,低聲說,“我用一張照片,換了一碗藥回來,雖然方法上不怎麼地道,只是我看也不算虧。”

宣懷風不料他直接承認了,反而不好表達出不滿,想了一會,說,“我即使那個時候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