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抬過門去。不想嚴鴻果然言而有信,讓自己穿上了那大紅嫁衣,鳳冠霞帔,一應俱全,她既是滿心喜悅,又深懷不安。偶爾從轎簾子的縫隙中,瞥見隊伍裡抬槓的箱籠,想起老爹搜腸刮肚給自己準備的那份陪嫁,又覺得為了自己的幸福,有些對不住老爹。

大明朝嘉靖時期,奢靡之風漸興,民間嫁女多比拼嫁妝豐厚。據史書記載,到後來嚴鴻的老師張居正嫁閨女時,陪嫁擺滿了一條街。只是可惜親家劉一儒不買帳,下令把嫁妝鎖起來,不許動用,還留下了一個鎖堂街的典故。

而普通官員,當然沒有張江陵那般威風。畢竟金銀布匹不是要多少有多少。然而社會風氣要求的奢靡卻又鞭策著他們,迫使他們去攀比排場,這樣他們的嫁女也就成為了一種沉重的負擔。事實上,如果在那個時代,誰家多生了幾個閨女,嫁妝甚至可能導致這個家庭破產,這一點與今日的天竺國有頗為相似之處。

面對這種困境,大家只能咬牙以其他方式解決。當時的京官因為油水少,有的兩家關係不錯,就我把閨女嫁到你家,同時你把你的閨女嫁到我家,兩家嫁妝直抵,彼此兩便。這個有沒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沒錯,就是現代某些欠發達地區的換親政策。誰能想到,就為了個嫁妝,官宦人家的小姐,也得被換親。(未完待續。。)

第四百四十三章惆悵

本來孫月蓉是做妾,倒談不到什麼嫁妝豐厚與否。即使嚴家再無恥,也不能要求姨娘必須帶進多少陪嫁來,更何況嚴府潑天的富貴,也不會在意這個。只是今日嚴鴻擺的是娶正妻的排場,又有一干勳貴借了官銜牌、儀仗出來撐場面,難道孫烈自己不為獨生女的臉面著想?

連老百姓嫁閨女都要搞個四箱四抬,你嫁到閣老府,難道搞個兩箱兩抬?到時候有那促狹的自然就說:“這家新人怎麼如此寒酸啊?乖乖不得了,原來是做那沒本錢營生的出身,自然也就不懂的禮數。”平白讓閨女在婆家抬不起頭。

因此孫老爺子也是咬著牙,硬是搞了個十箱十抬的最高規格。頭面、衣裳、綢緞等等應有盡有,連撥步床都沒落下。京師物價又高,孫老爺子為匪多年,積攢的這點積蓄,基本全都花了出去。

按說除了查抄王玄以外,嚴鴻還查抄了一應犯官家產,從中分潤甚多,而百官和皇帝眼睛只盯著王玄這個大頭,對於其他人的注意力難免下降,更被他趁機大做手腳。嚴鴻也從其中拿了一份重金出來送與孫烈,可是孫烈為人仗義慷慨,轉手把這筆錢拿了出來,派人去給那些戰死在濟南城外的綠林人家裡送去撫卹,自己分文未留。再把自己的積蓄拿來給了女兒,這位昔日山東綠林盜魁如今確實有些捉襟見肘。

孫月蓉也知老爹積累這份家資辛苦,有心推辭。哪知孫烈扳起了面孔道:“這錢也不是給你的,是讓你拿來結交內宅的。如今成了別人的妾室。要學會低頭做人。忍氣吞聲。你是在山上野性慣了。連我都難以管的了你,何況他人?一個不慎,被人打死也沒處說理。你別以為你會功夫,敢跟大婦動手,你男人也饒不了你!所以這個錢你別省著,全拿出去,送大婦,送你那些婆婆。送老太夫人,送那些丫鬟。把內宅上下全都買通了,你才能有立足之地。”

孫月蓉本來一心只想著和情郎長相廝守,哪知卻有這許多麻煩,居然還要結交上下,這可是她頗不擅長的。因此,此時她除了喜悅、羞澀,更多了幾分對未來的恐懼。

喜堂之上,嚴嵩夫妻與嚴世蕃皆著吉服端坐,接受新人參拜獻茶。孫月蓉一身新娘的大紅嫁衣。頭上戴著蓋頭,由喜娘攙扶著為嚴家的各位長輩獻茶。待會還要給大婦敬茶。雖然看不見新姨太太面目,但只一看那些送親的人凶神惡煞的面目,老嚴嵩就不由的暗自皺眉。

說來他對這門親事是一百二十個不滿意,自己的孫子想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