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有禮。”

嚴鴻也一拱手,“我當是何人?原來是馬老員外當面,昔日約齋公號為弘治三君子,在下心中也敬仰的很,只恨無緣得見,今日能見約齋公後人,也是三生有幸。”

約齋便是馬文升的號,也是馬家最大的驕傲,一見嚴鴻如此推崇馬文升,馬自勉對嚴鴻的看法,頓時好了幾分。尤其嚴鴻方才那句,徽退,西進,其實更是大合馬自勉與王權信的胃口。如今局面上,西徽並立,不分高低,可是問題在於,西商是由秦、晉兩地商幫聯手組成,那也就是說,單以一地的商人而論,還是要比徽商弱了許多。若是真能實現徽退西進,那才是大快人心之事。

因此這本就不怎麼牢固的聯盟,此時裂痕更加明顯,張永富那咬牙切齒,馬自勉已經和嚴鴻談笑風生。那位林縉芳林御使,連咳了幾聲,馬自勉全當沒聽見,王權信則閉目養神,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派頭。

嚴鴻此時,又從袖中取出幾份口供的抄本,遞到幾人面前道:“至於說王法,那請幾位看看,這口供上的事,按照我大明律,又該如何裁斷?”

幾人接了口供觀看,面色皆是一變,魏志節怒道:“這是誣陷,這是血口噴人,全系無中生有,惡意中傷!還請欽差讓我見李文修一面,我要與他當面對質!”

嚴鴻冷笑道:“李文修啊,自知罪孽深重,已經自盡了。”

“那李鏡湖何在?”

“半個時辰前,他剛剛自盡。”

林縉芳聽著火往上撞,這狗賊,簡直是那我們當白痴看待。勃然道:“欽差,殺人滅口這種把戲都用的出來,這口供價值幾何,不問可知,三木之下,何愁不招?人犯已死,無有對證,你莫非真以為能靠這種口供,賽住天下悠悠之口?”

嚴鴻冷笑道:“林中丞,您糊塗了吧?我塞住天下悠悠之口,又有何用?我只知,食君祿報君恩,捉拿欽犯,審查奸邪,其他事與我何干?至於這口供是否足信,決之於天家,不決之於你我。言盡於此,恕不招待。”

見他翻了麵皮,那幾個人也知,從他這討不到便宜,畢竟講文講武,自己都不佔上風。尤其現在嚴鴻拿到了口供,整死了人犯,自己還有什麼辦法?至於那三船食鹽,現在成了細枝末節,反倒不怎麼重要了,如果這狀紙上的事做實,那就是抄家滅門的下場,鹽再多又有何用?

眾人待要告辭,嚴鴻卻又拱手道:“魏府臺,本欽差聞聽你是嘉靖二十六年進士,不知是否當真?”

魏志節道:“是又如何?”

嚴鴻面色肅然,起立道:“如此,本欽差在國子監的恩師,卻是貴同年張公居正。魏府臺於我有師叔之誼,我豈能對府臺無禮?”說罷行了一禮。

魏志節慌忙還禮。此刻他原本已經被嚴鴻的威勢壓迫得滿目眩暈,猛可地嚴鴻居然來了句客氣話,頓時彷彿黑霧中一道陽光進來。當然,嚴鴻這話說的客氣,意思也很明白,我看在張居正老師面子上,不過多為難你,你自己也知趣點,別給臉不要臉。

因此他要緊也還禮道:“哎呀呀,欽差過於客氣了。張叔大與我,也是同年至交,不想他的門生,竟然如此文武兼資,實在愧殺老朽。”至於說自己先前被荀思打臉,這還叫啥事兒?

嚴鴻又道:“在下卻有些事,要向魏太守討教,還請師叔暫時留步如何?其餘幾位,卻走好了。”

魏志節屁顛屁顛道:“欽差有命,豈敢不從?陸老大人,林老大人,馬員外,王員外,張員外,大家請了。”

張永富等人看這魏志節一副倒戈的嘴臉,氣得滿胸怨憤,自不必說。等出了這巡檢司衙門,天色已晚,再回揚州城也不方便,眾人便在萬壽鎮找了個客棧住下。等安頓好了客房,張永富悄悄溜到王權信與馬自勉的房間,把他們請到自己房中,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