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反卻不肯與我私下往來,還算的什麼對我有情?”

李天照也是宿醉的酒勁未過,便連這話也說了出來。嚴鴻只氣的面色發青,後面的晚娘在神像後則將指甲緊緊扣進了手心裡。只聽李天照又道:“至於她給我的錢麼,沒錯,她是給了我錢。哈哈,那又算的了什麼?我是五省大才子,文采風流,北地一等名士。你知道有多少青樓名妓情願伺候我不收分文,只要我肯留詩一首,便是她的造化。便是我效那奉旨填詞柳三變,整日於秦樓楚館之中,一樣有的是女人上趕著送錢給我。比起胡氏那沒廉恥的賤人,她們不光送錢,還肯讓我快活。你說說,晚娘跟她們比,又算的了什麼?”

“在表兄心裡,我連娼妓都不如?”晚娘聽李天照如此講話,才知自己這幾年時間把情用在了什麼人身上。可憐自己幻想中的美好姻緣,原來根本就是個一戳就破的泡影。相反,那個曾經知冷著熱,肯為自己絕食,也肯為了自己一擲千金的相公,卻也被自己錯過了。

為了那沒良心的大才子,自己還服下穿腸毒藥,不肯為嚴家生孩子。當初只怕有了孩子就有了牽絆,將來不好改嫁,如今導致自己再也不能做一個母親,眼下,自己竹籃子打水一場空,已然一無所有,舊日時光再也不能挽回。

晚娘念及此,兩行眼淚止不住滾落,墜兒一旁用手帕輕輕為小姐擦拭,心中暗自慶幸:得虧當初自己敢拼命,才沒被這畜生佔了便宜。若是真被這樣的混帳欺負了,錯過了姑爺,那便終身遺憾。

嚴鴻聽李天照口中對晚娘汙言穢語層出不窮,胸中早已怒潮滿值,幾次衝動,恨不能將這廝一拳打到,撕爛他的嘴。可他另一層心思卻強壓怒火,儘量平穩道:“按李兄所說,這晚娘你想必不肯要了?”說到此,不知為何,聲音竟然在微微戰抖。

李天照冷笑道:“不錯。嚴鴻,你這喪盡天良的紈絝膏粱,仗著你祖父的權勢,橫行京師,做惡無算。別人懼怕你的勢力,我李某卻不來舔你的臭腳。你以為我是傻子?你嚴鴻得徐閣老家的千金小姐垂青,成就秦晉之好,日後前途不可限量,只怕休妻另娶臉上不好看,卻讓我李某乖乖去揀你不要的破鞋,幫你掃清障礙,天下沒有這種便宜事!沒錯,我當初對錶妹晚娘,並非無情。可是她既然做了這鮮廉寡恥的事情,還指望我再續前緣,那是痴心妄想。至於要我頭頂王八帽子,給你嚴大公子擦屁股,笑話,笑話!那賤人你願意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吧,老子還要去喝酒呢!你真要把她嫁給我,老子回頭就把她賣到青樓去,也讓這京師的老少爺們,花幾個錢就能嚐嚐,嚴閣老家的長孫媳婦,到底是怎麼個滋味!哈哈哈哈哈!”

嚴鴻一聽,只覺得如同吃了個蒼蠅般噁心,幾時人間出了這等人物?李天照若是因為晚娘被搶,對嚴鴻恨之入骨,甚至撲上來拼命,他都可以理解。然而如今這個昔日風流倜儻如今卻已落魄無邊的李大才子,居然口口聲聲在羞辱晚娘,這卻讓嚴鴻無明火大作。他見此人說話已經有些癲狂,知這廝終日酗酒,傷了腦子。但只是從這些話也能判斷出,此人品行惡劣,晚娘真若到這種人手裡,便是進了火坑。

李天照見嚴鴻一臉厭惡和憤怒的模樣,卻彷彿得到了天大的勝利,拍手笑道:“哈哈,嚴大公子,你何必這副模樣?莫非我這般罵那賤人,傷了你的面子?原本便是如此,也只有你這種胸無點墨的飯桶,才會對那不知廉恥的賤人愛若掌珠,不惜出動家丁來強搶民女。可笑,可笑啊,哈哈哈!”

就在這時,卻見綺羅一閃,晚娘主僕已自神像後轉了出來。李天照也沒想到神像後有人,頓時一慌,嘴裡的笑聲頓時停住,面部表情僵硬,甚是尷尬。那晚娘此時已經哭成了個淚人,搶步上前,抬起玉掌,兩記耳光甩在了李天照的臉上。李天照原本瘸腿,加之措不及防,一時愣著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