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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也與常見的摺子大不相同。一班兒文官,平素裡最喜歡動輒引經據典,借聖人言論講自己文章,更喜歡迂迴三重,皮裡陽秋,讓人看得要急死。張居正的摺子,寫的條理清晰,一目瞭然。嘉靖皇帝雖然自己下聖旨也喜歡玩文字遊戲,他可不喜歡看別人玩文字遊戲。見了張居正這份奏摺,甚是歡喜,連聲誇好,還專門下令,賞了張居正半匹貢緞,二十兩白銀,以示褒獎。這東西雖則不值太多錢,可是天家親自賞賜,這份尊榮那是不必說了。
嚴府內,嚴嵩父子與眾親信團團圍坐,商量大計。嚴鴻如今是錦衣堂上官,參與發言,自不必說。就連嚴鵠也被嚴世藩弄了進來,說這小子畢竟也已二十一歲,又成家了,何況素來幫嚴府打理田莊上的生意,也是一把好手。這次開海,說不定有用得著他的地方。故而,二少爺破天荒的也得以列席這等大會。嚴鴻對此倒沒什麼意見,現在他根本不把二弟當做一個可以威脅到自己的對手了。功勞事業,那都是要自己憑本事幹出來的,可不是一張嘴皮子就能搶來的。只是這小子坐在末座,默不作聲,一雙眼睛卻時不時往嚴鴻這邊瞥一眼,不知道在搞什麼鬼。
這一番,雖然張居正的奏章說動天子,對於嚴嵩一黨力主的開海而言,那是相當有力的一下推動。當滿朝上下還在圍著開海的道理打嘴仗時,張居正這份可行性很強的奏摺出臺,基本上就把那些滿口玩弄文藻的反對意見碾壓得鴉雀無聲。而且,自從去年以來,徐階一黨對於開海就處於配合態勢,今春朝堂上本來就是嚴徐聯手的局面,張居正作為徐階的門生,又是嚴鴻在國子監的老師,持這種立場可以說全無問題。只是張居正這麼石破天驚的一番話出來,卻讓嚴家原本搶開海頭功的計劃落空了幾分。嚴門炮製的那些奏摺,算起來怎麼也趕不上張居正這麼一篇。
羅龍文久為徽商,本是嚴家弄開海之計的主力,嚴嵩這一次也考慮是否要安排他下一趟江南,共同促進開海之事。如今這主力被張居正比得暗無聲色,羅龍文也自覺沒趣,怏怏道:“想不到這張居正如此厲害。義父。徐閣老一邊,這次下的功夫不小啊。”
鄢懋卿也道:“哎,若是趙元質尚在,怕也未必被張居正搶了功去。”他與趙文華素來交好。當初趙文華得罪天家,被嚴嵩父子斷尾,鄢懋卿也略懷幾分兔死狐悲之意。鄢懋卿又想,當初這招安汪直、徐海,開海通商之事,本身就是趙文華和胡宗憲最早策劃的,甚至蔣洲和陳可願最早也是在趙文華手下做的幕僚。若是趙文華活到今日,嚴黨在開海上豈不又多一員大將。
這話嚴鴻聽得卻頗有些不舒服,但自己又不好出來打岔,不然反顯得心中有鬼。嚴世藩卻早已冷冷哼了一聲:“趙文華自己獲罪天家。又有何辜?再則,以我看啊,就算他真在,也未必能在這裡佔到張居正的便宜。”
嚴嵩點頭道:“東樓言之有理。張叔大這篇奏章,端的是朝廷上近來少有的雄文。於開海之事,講得分外透徹,也難怪天子垂目。鴻兒,你這位恩師,真真不簡單。日後你若要在仕途上更進一步,多多與他學習,必有收益。”
嚴鴻心道。爺爺您太英明瞭,我也是這麼想的。雖則我佔了穿越者後知後覺的便宜,有這麼幾次下江南辦事,但論起寫奏摺的本領,哪怕是在自己熟悉的領域,比起大明朝的一流人才來。畢竟差的太多。單說兩年前招安徐海那一次,若不是有徐文長主筆,只怕一篇奏章未必能說得天家動心,下詔赦免。如今,張居正的論事能力。我更是拍馬也跟不上。他要緊點頭道:“爺爺教訓得是。孩兒日後當多向張先生好好請教。”
卻聽嚴鵠不陰不陽插了一句:“說起來,張居正也未必多麼厲害。喏,若不是大哥把蔣洲、陳可願兩個人推薦到國子監,給張居正送去這一份大禮,我看啊,張居正未必寫得出這份奏章來。”
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