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繞來繞去,腦子都有些糊塗了。她原本並非長於口舌,更兼此刻觸動心事,情態失常,一時哪裡能辨得過來?只是妙眸圓睜,丹唇微翕,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嚴鴻見自家以口舌之利,說得這美女張口結舌,心中大為開心,又向前踏了一步道:“天子居廟堂之上,身邊輔弼者無不是名臣大家,所見所聞,非是村野之人可比。這樣英明之主,能幹之臣,怎的見識就不如你了?就以徐海而論,殺了他,難道能令沿海千千萬萬死去之人復活?留著他,讓他將功折罪,於朝廷立功,掃平東南倭寇,保大明朝海疆太平,這不比殺了他要強的多?天子此事,分明是高瞻遠矚,明察秋毫,這事又糊塗在哪?我看,你才是真正糊塗!”

第二百六十一章順逆之爭

() 嚴鴻前世出身本就是指望嘴吃飯,加上是鍵委會資深成員,沒少在論壇裡與人論戰對噴。。所謂術業專攻,單論口舌嘴炮之能,紫衣女郎這種武林豪傑,卻只有被他肆意蹂躪的份。

紫衣女郎也沒想到,這個浮浪紈絝相府衙內,嘴巴竟然如此難以對付。但依舊不肯認輸道:“少要巧言遮辯。徐海乃是倭寇,滿手血腥,為害甚多,他只能為惡,又有什麼本事為國朝立功?又有什麼能耐造福活人?”

這時,那使撼天錘的漢子大聲道:“夏家妹子,這廝是激ān臣的孫子,嘴裡顛倒黑白的功夫必然了得,你又何必與他廢話?待我一錘砸爛他的狗頭,與我叔父報仇就是,哪有許多時間與他扯些有的沒的!”

說來,這使錘漢子簡單粗暴的手段,倒是收拾嚴鴻這種貨sè的最佳方法。嘴炮眾就怕遇到實幹家。雖說國朝從來講究上士殺人用筆端,中士殺人用舌端,下士殺人用石盤,但真正石盤直截了當掄過來時,什麼上士中士,什麼筆端舌端,也都一起砸個粉碎了。至於為叔父報仇云云,嚴鴻也沒往心裡去。嚴家得罪人多了,可謂血債累累,遍地是仇家,遇到報仇的絲毫不奇怪。

只是那姓夏的紫衣女郎道:“大哥莫要莽撞,你這一錘砸死他,難道是我說不過他?”語氣卻已帶上了幾分不客氣。原來這夏姓女子在江湖上闖蕩,好勝心重,凡事都要爭強鬥勝。她與嚴鴻鬥口,原本早落了下風,卻偏生不服,定要爭個乾坤。

同行這幾個人如何不知她的xing情?見她翻了臉,那使錘的漢子只得憨憨一笑道:“妹子,我沒這個意思。我只是怕耽擱了功夫,惹得官兵前來,誤了殺倭寇的大事。”嘴裡一邊說,卻看紫衣女郎臉上嚴霜漸起,終究不敢向前,又訕訕退了回去。

嚴鴻見這女子果然有些門道,連那巨無霸一樣的大漢都怕她一頭,卻也暗自稱奇,趕緊點頭讚美道:“夏女俠,好氣魄,好豪情!”

那紫衣女郎卻不吃他這一套,只是問道:“你倒與我分說明白,不要顧左右而言他。”

嚴鴻點頭道:“那好,今ri我落入夏女俠手中,原本這條命已不在自家。既然夏女俠不肯仗勢逼人,定要聽我的道理,那我就與你說個明白。嚴某死不足惜,這番道理,卻不能被人誤解了。夏女俠雖然見解高明,聽聽我這一家之言,卻也未必不能收他山之效。”他舌燦蓮花,卻已隱隱埋下伏筆,若是這姓夏的女子待會一言不合要取他xing命,那就成了“仗勢逼人”。想來對這種江湖中人,這句話或許可以延緩下砍頭時間。

紫衣女郎聽得嚴鴻口中,隱隱贊她,也微微有些受用,喝道:“快說,別囉嗦!”

嚴鴻道:“既然如此,我且說來。夏女俠,別的不說,我只問你,那徐海也是大明百姓出身,也不是生在匪盜之家,更不是倭國異種。他為何放著好百姓不做,卻要去做倭寇?而當今海上,十倭九華,真倭並不多見,為什麼這些大明百姓,甘願與異國之人合作,為匪為寇,荼毒本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