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男人帶著個孩子在南山墅鬧,那孩子哭著喊著叫陶蓁媽媽,季思源只淡淡地回了句:“知道了。”

掛了電話,他自己都很稀奇,聽到這樣的訊息,他內心居然沒多少震動。

他沒有立刻回去。

一直談完生意,還和客戶吃了晚飯,將近九點鐘,才醉醺醺地回到那幢他越來越不願回去的房子。

因為那裡面有個他不知道用什麼心情去面對的女人。

他讓助理把車停在別墅大門外,元旦過後的京城,更加寒冷,季思源下車後站在門外抽著煙,沒有立刻推門進去。

一明一滅的菸頭,像極了他矛盾而複雜的心情。

抽完一根,他直接把菸頭往地上一丟,也沒去踩上一腳,菸頭又明明暗暗了好一陣,才徹底熄滅。

地上菸蒂越積越多,季思源也不知道自己抽了多少根,把最後一截菸蒂頭丟在地上,他轉身,想推開大門走進別墅院子裡。

只是,他抬起的那隻腳還沒邁出去,三層樓房的入戶門忽地被推開,緊接著,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踉蹌著被推出來。

小男孩直接從臺階上摔下來,許是摔疼了,又許是被嚇到,傷心地哭起來。

“你幹什麼打孩子?”

這時,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從屋裡出來,不緊不慢地走下臺階扶起孩子,“好歹是你親生的,你這女人怎麼這麼狠毒的心腸?”

“我知道你現在嫁了個有錢人,但你也不能翻臉不認人吧?”中年男人頭頂沒幾根頭髮,腆著個大肚子,說話音聲怪氣:“我來找你也不是想打擾你的生活,就是兒子離開你以後,一直很想你,你現在日子也好過了,總要給孩子也沾點光吧?到底是你親生的……”

男人左一遍右一遍‘親生的’提醒陶蓁。

“閉嘴!”

院子大門兩邊種著常青樹,這時節依然鬱鬱蔥蔥,陶蓁生怕男人的話被別人聽了去,緊張地朝大門外看了看,夜晚光線昏暗,她沒發現常青樹後站著的季思源。

她收回視線,憤怒地瞪向中年男人:“你不就是想要錢嗎?給你!”

說著,陶蓁甩出一張卡砸在男人身上,指著門口:“帶著他給我滾!”

“我不要錢。”卡掉在了地上,中年男人沒去撿,只拍了拍小男孩的腦袋瓜:“想不想以後跟著媽媽生活?”

男孩抽噎著,怯怯卻滿含期待地看著陶蓁生氣的臉孔。

孩子對母親,天生有著強烈的依賴,尤其是曾經從陶蓁這裡享受過母愛,分開不過大半年時光,還不至於叫他忘了曾經還算美滿的‘家庭’。

“想要媽媽就說話!”中年男人推了下男孩的後腦勺,語氣並不和藹:“你還想回到孤兒院跟一群孩子搶吃搶喝不成?”

小男孩小臉一變,眼底浮上害怕與恐懼,顯然在孤兒院裡的這段日子,在他心底留下了不好的記憶。

中年男人又推了他一下,“還不快求你媽媽收留你!”

小男孩仍是怯怯的,上前揪住陶蓁的衣袖,抬起一雙淚目看著她,小模樣可憐兮兮:“媽媽,求求你,別不要我,我以後會聽話,不要玩具,不要新衣服,不要去遊樂園,什麼都不要,好不好……”

小男孩身上的棉衣又舊又破,還顯小,露出手脖子,褲子也有些短,腳脖子露在外的肌膚,已經被凍得開始發紫,一張小臉髒兮兮的小乞丐一般,怎麼看都惹人同情心氾濫,但陶蓁卻沒有絲毫憐憫,滿腦子都是這兩人再不走,季思源就回來了。

她還不知道已經有傭人偷偷給季思源打過電話。

但她明白,家裡傭人都知道了,這件事瞞不了多久。

“你想逼死我是不是?”陶蓁一抬手,衣袖從男孩手機掙脫,她將男孩推到中年